成功炼制出曼德拉草复活药剂,并未让卢卡感到志得意满,反而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思索。在反复复盘整个炼制过程,一个模糊却极具吸引力的概念在他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注意到,无论是消肿剂还是曼德拉草复活药剂,高阶魔药的炼制似乎都远非简单的材料混合,其核心更像是一种魔法性质的融合与平衡。
曼德拉草的生命尖叫被转化为生命回响,月长石粉拉长焦虑的魔力脉冲,毛虫切片的蜕皮特性与收缩酶产生不可逆结合……
每一种核心材料都带着其独特的、强烈的魔法性质,而魔药师的工作,就是引导、转化、并最终将这些性质以特定的方式编织在一起,达成预期的魔法效果。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兴奋。这或许是一条理解魔药学的更深层次的路径。
几天后,他再次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
“莱昂先生,”斯内普打开门, 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嘲讽,“希望你不是又来索要更多仅供练习的珍贵材料,或者汇报你那可能炸毁了某个林间洞穴的额外实践成果。”
“并非如此,教授。”卢卡平静地回答,“我只是有一些关于魔药炼制本质的想法,希望有机会和您探讨一下。”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惊讶,随即被更大的讥诮覆盖。
“探讨?”他嗤笑一声,但还是侧身让开了路,“我假设你的想法不会像隆巴顿的坩埚一样,除了灾难性的混乱空无一物。”
走进办公室,卢卡没有绕圈子,直接阐述了自己的发现:“教授,我反复思考了曼德拉草复活药剂的炼制过程,尤其是您笔记中强调的魔力共鸣与性质转化。”
“我认为,许多高阶魔药的炼制,其核心或许并非传统认知中的成分反应,而更接近于一种魔法性质的萃取与定向融合。我们不是在简单地混合材料,而是在编织它们的魔法属性。”
他举例说明,提到了曼德拉草的生命性质,双角兽角的韧性性质,甚至引申到了缓和剂中的宁静性质与肿胀药水中的膨胀性质。
斯内普最初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仿佛在听一个幼稚的童话。
但很快,他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的讥讽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
“异想天开,莱昂先生。”他最终开口,语调依旧冰冷,但少了些嘲讽,多了些探究,“将魔药这种精密、严谨的科学,类比于虚无缥缈的性质编织?”
“你的想象力或许更适合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在那里你可以尽情勾勒古代巫师是如何用爱和勇气炼制魔药的。”
典型的斯内普式否定,但卢卡注意到,教授并没有立刻将他轰出去。
“并非类比,教授。”卢卡冷静地坚持,他知道斯内普欣赏的是数据和逻辑,“而是尝试构建一个新的理解框架。”
“例如,预热双角兽角粉末以激活其潜性生命能量,这或许正是在强化其韧性或承载性质,使其能更好地与曼德拉草狂暴的生命性质融合,而不是被冲垮。”
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目的:“如果这个思路有哪怕一丝可行性,那我们是否可以有目的地去寻找、筛选那些具备特定显性或隐性魔法性质的材料,尝试进行前所未有的性质组合,从而创造出具全新效果的魔药?”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斯内普盯着卢卡,那双黑眼睛如同最深的隧道,仿佛在衡量眼前这个学生究竟是天才还是疯子。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卢卡能感觉到,斯内普那强大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用他远超常人的魔药知识库,无情地剖析着这个大胆甚至狂妄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