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007.7.27上午8:30-8.5晚上22:50，市郊科研机构外围-临时潜伏点，废弃设备的能量拉锯与机甲蓝图的残缺困境
时间：2007年7月27日，上午8:30
地点：市郊科研机构外围-临时潜伏点（废弃报刊亭）
晨雾还没散，像掺了灰的纱，裹着市郊科研机构的铁栅栏。我缩在报刊亭发霉的角落，强殖装甲的基础层紧贴皮肤，冰凉的触感压下后背的冷汗——昨晚据点的最后一声异响，像根细针，扎在意识里没拔出来。
指尖摩挲着腕部的系统接口，蓝色微光在雾里几不可见。【能量值：7.8\/10，当前提取效率：12%，剩余可提取废弃设备能量：预估0.3单位】
低得离谱。
我咬了口压缩饼干，干涩的粉末卡在喉咙里，视线透过报刊亭破损的玻璃，死死盯着科研机构侧门。那里堆着半人高的废弃设备，锈迹斑斑的外壳上印着模糊的“中科院某所实验淘汰”字样——这是昨晚暗网扒到的信息，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高能量密度废品”。
伪装成滴滴司机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口别着微型信号屏蔽器，指示灯绿得发暗。智子的监控是悬在头顶的刀，哪怕只是在科研机构外围晃悠，也得把“隐蔽”刻进骨子里。
“季哥，目标区域无异常，巡逻保安每20分钟绕侧门一圈，现在刚过岗。”耳机里传来赵磊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是据点屏蔽器和外围信号干扰叠加的效果。
“收到。”我压低声音，嘴唇几乎不动，“盯紧无人机监测，一旦有低空侦察，立刻发预警。”
“明白，目前空域干净。”
我起身，把外套穿上，拉了拉帽檐，遮住大半张脸。脚步放轻，踩着晨雾里的积水，像影子一样贴紧围墙，朝着侧门的废弃设备堆移动。鞋底碾过碎石，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刺耳。
心脏跳得有点快，不是怕保安，是怕智子。那些无处不在的质子，可能正以某种我无法感知的形态，盯着这片废弃设备堆，盯着我这个“异常能量源”。
强殖装甲的感知模块全力运转，能量波像细密的网，扫过周围百米范围。没有生命信号异常，只有几只流浪猫在设备堆里刨食，还有远处马路上零星的车流声。
到了设备堆旁，我假装整理外套，指尖悄悄触碰一台废弃的示波器外壳。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低阶能量载体，可提取能量，预计提取时间：15分钟，提取效率：13%，是否启动？】
15分钟，太长了。
保安的巡逻周期是20分钟，扣除往返时间，留给我的窗口只有12分钟。
“启动，加速提取，不计能耗损耗。”我在心里默念。
腕部接口微微发烫，一道微弱的蓝色能量流顺着指尖注入示波器。锈迹斑斑的外壳上，隐约泛起一层淡蓝光晕，转瞬即逝。系统提示跳动：【加速提取模式启动，能量损耗增加30%，预计提取时间：10分钟，可提取能量：0.02单位】
0.02单位，够强殖装甲维持基础感知3小时，够机甲蓝图解码1%。
杯水车薪。
我蹲下身，假装捡东西，目光快速扫过设备堆。一台废弃的质谱仪、两台故障的信号发生器、还有几个看不出型号的金属部件，外壳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能量泄漏严重。
“这些破烂的能量密度，还不如郊区的废旧机床。”我在心里吐槽，指尖又搭上质谱仪的外壳，【检测到中阶能量载体，核心部件未完全损毁，可提取能量：0.05单位，提取时间：18分钟】
18分钟，赌一把。
我调整姿势，背对着围墙，把质谱仪挡在身前，同时启动外套上的伪装涂层，让自己的轮廓和设备堆的阴影融合。眼角余光盯着保安巡逻的方向，耳朵里数着秒。
能量提取的嗡鸣声在脑海里响起，很轻微，只有我能感知到。强殖装甲的能量值缓慢爬升，7.8、7.81、7.82……每跳0.01，都像在抽走我的耐心。
“还有5分钟，保安快到侧门了。”赵磊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急促。
我心里一紧，看向系统提示：【提取进度：60%，剩余时间：7分钟，已提取能量：0.03单位】
还差2分钟，要么放弃，要么赌保安巡逻时不会注意到设备堆里的“异常”。
“季哥，要不要撤？”
“再等2分钟。”我咬牙，指尖加大能量输出，“你那边准备好应急干扰，万一保安靠近，发一次短频干扰，制造设备异响引开他。”
“收到，干扰器已就绪。”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设备堆上，留下斑驳的光斑。远处传来保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对讲机的通话声：“东侧无异常，准备绕侧门。”
系统提示：【提取进度：85%，剩余时间：2分钟】
脚步声到了侧门门口，停住了。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微型麻醉针——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武，动静越大，暴露的风险越高。
“这堆破烂怎么还不运走，占地方。”保安的声音带着抱怨，脚步声朝着设备堆走来。
距离越来越近，三米、两米、一米……
“启动干扰。”我低声说。
“嗡——”
一声尖锐的电子杂音突然从设备堆深处传来，是赵磊远程激活了藏在里面的微型干扰器。
保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骂了句：“妈的，什么鬼东西。”
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系统提示跳红：【提取完成，获得能量：0.05单位，当前能量值：7.85\/10】
“撤。”
我弯腰，像兔子一样窜出设备堆，贴着围墙快速后退，几步就钻进了旁边的小巷。身后传来保安的嘀咕声：“难道是漏电了？回头得跟后勤说一声。”
小巷里弥漫着垃圾桶的酸臭味，我靠着墙，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不是累的，是后怕。刚才只要保安多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我手腕上的淡蓝光晕，就能看到我和设备堆之间的能量连接。
“季哥，安全撤离了吗？”赵磊的声音带着担忧。
“安全，回潜伏点。”
我整理了一下外套，再次伪装成普通的滴滴司机，慢悠悠地走出小巷，朝着废弃报刊亭的方向走去。路过马路时，看到几个上班族匆匆赶路，手里拿着早餐，讨论着昨晚的球赛，脸上带着麻木的疲惫。
他们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经被外星文明锁定；不知道再过不到两年，一颗小小的水滴，就能毁灭人类引以为傲的舰队；不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有人正在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
普通人的日子还在继续，末日的阴影却在加速蔓延。这种割裂感，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我的神经。
时间：2007年7月29日，下午14:00
地点：市郊科研机构外围-临时潜伏点（废弃报刊亭）
潜伏已经第三天了。
报刊亭里堆满了我搜集来的“战利品”：几块从设备上拆下来的金属部件、一台半完好的信号放大器、还有一堆能量提取后的“空壳废品”。系统能量值勉强爬到了8.2，离解锁中级机甲蓝图的最低能量需求（10单位），还差一大截。
提取效率始终上不去，最高也只有15%。这些科研废弃设备虽然比普通废品能量密度高，但大多核心部件已经损毁，能量泄漏严重，就像漏了底的水桶，再怎么舀，也存不下多少水。
我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拿着机甲蓝图的打印件，眉头紧锁。蓝图上，核心轴承、能量传导回路、机甲关节驱动模块的关键数据，都是一片空白，像被刻意抹去的拼图。
“系统，能否解析残缺数据？”我在心里发问。
【检测到蓝图数据缺失超过30%，现有能量不足以启动深度解析，需补充至少1.5单位能量，或获取同类型机甲部件进行逆向推导】
1.5单位能量，按现在的提取效率，需要拆解至少10台完好的中阶能量设备，这在科研机构外围根本不可能实现。而同类型机甲部件，更是天方夜谭——2007年的地球，连初级机甲的概念都没有。
耳机里传来林薇的声音，带着焦虑：“季哥，据点的机甲零件拼凑遇到大问题，核心轴承找不到匹配的型号，用普通钢材替代的话，强度不够，根本支撑不了机甲的负重，刚才测试的时候，直接断裂了。”
“我知道了。”我揉了揉眉心，“你们先试试用拆解的机床合金钢材锻造，虽然性能差一点，但先凑合用，等我这边能量够了，解锁完整蓝图，再优化结构。”
“试过了，马坤说合金钢材的韧性不够，锻造出来的轴承容易脆裂，除非能找到钛合金或者更高级的金属。”
钛合金？
我心里一动，看向科研机构的主楼。那里的实验室里，肯定有钛合金部件，但想要进去，比从老虎嘴里拔牙还难。科研机构的安保等级比废弃工厂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门口有安检，内部有监控，还有专业的安保团队，更重要的是，里面的设备能量密度高，很可能已经被智子重点“关照”。
一旦闯入，几乎等于自投罗网。
“先别急，我想想办法。”我挂了耳机，目光再次落在设备堆的方向。阳光刺眼，设备堆的金属外壳反射出冰冷的光，像一群沉默的尸体。
远处的马路上，一辆洒水车缓缓开过，音乐声断断续续传来，是一首老旧的流行歌。几个孩子追着洒水车跑，笑声清脆，和这片区域的压抑格格不入。
我突然想起2025年的日子，虽然累，每天跑滴滴到凌晨，但至少安稳。不用担心智子，不用担心三体人，不用担心下一秒就会暴露，就会死亡。
但现在，安稳是奢侈品，活下去才是底线。
“必须冒险。”我握紧拳头，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晚上10点，是科研机构的安保换班时间，也是监控盲区最多的时段。到时候，我可以启动短距传送技术，避开正门，从侧墙的通风口潜入，直奔实验室的废品存储间——那里大概率会有淘汰的钛合金部件，而且安保相对薄弱。
风险极大，但没有选择。机甲是我们后续防御、搜集物资的核心战力，核心轴承卡壳，整个机甲研发都会停滞，而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打开背包，拿出一张科研机构的简易地图，是赵磊从暗网扒到的旧图纸。用记号笔在侧墙通风口和废品存储间的位置画了圈，标注出巡逻路线和监控位置。
强殖装甲的能量值还有8.2，启动短距传送需要0.5单位，潜入和撤离至少需要两次传送，再加上应急能耗，至少要保留1单位能量冗余。也就是说，在晚上行动前，我还需要提取至少0.3单位能量，确保万无一失。
“赵磊，下午4点，保安换岗后，我再去提取一次能量，这次目标是那台信号发生器，你帮我盯紧监控和巡逻。”
“季哥，太冒险了，下午光线足，容易被发现。”
“没办法，能量不够。”我语气坚定，“按计划来，出了事我自己兜着。”
“……好，我会全力配合。”
挂了耳机，我把地图折好，塞进外套内袋。抬头看向科研机构的主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天空的云，像一面巨大的镜子，照出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下，涌动的末日暗流。
普通人还在为柴米油盐奔波，而我们，已经在为逃离地球、逃离太阳系，甚至逃离旧宇宙，拼上所有。
时间：2007年7月31日，晚上21:30
地点：市郊科研机构外围-侧墙隐蔽处
连续五天的潜伏，我的伪装外套已经沾满了灰尘，脸上也抹了些泥土，更像一个常年跑郊区的落魄司机。强殖装甲的能量值终于爬到了9.1，距离解锁蓝图的10单位，还差0.9。
但我不能再等了。
据点传来消息，简易生态系统的水源净化装置彻底故障，现在全靠储备的矿泉水度日，按当前消耗速度，最多还能撑10天。而机甲研发的停滞，让我们的防御能力始终停留在“被动隐蔽”阶段，一旦遭遇Eto或官方的排查，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今晚必须潜入。
夜色浓重，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在乌云后面若隐若现。科研机构的灯光亮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吞噬着黑暗。侧墙的通风口在两米高的位置，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看起来很久没人清理过。
“季哥，换班倒计时5分钟，现在侧门巡逻保安正在交接，监控室注意力在正门，侧墙监控盲区已标记。”赵磊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要淹没在夜色里。
“收到。”我攥紧拳头，指尖的能量在悄悄汇聚，“干扰器准备，3分钟后启动，持续1分钟，掩护我潜入。”
“干扰器就绪。”
“据点那边，密切关注智子信号波动，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明白，据点屏蔽系统全力运转，目前无异常。”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还有远处传来的蛙鸣。我贴着墙，身体紧绷，像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死死盯着通风口。
“换班开始，干扰器启动。”
耳机里传来轻微的“嗡”声，远处的监控室方向，隐约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是干扰器生效了。
“传送准备，3，2，1。”
我在心里默念，腕部接口蓝光暴涨，瞬间的失重感传来，身体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下一秒，已经出现在通风口下方。
没有犹豫，我纵身一跃，抓住通风口的边缘，手臂用力，翻身爬了进去。通风管道里积满了灰尘，呛得我忍不住咳嗽，赶紧捂住嘴。
管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强殖装甲的感知模块扫过前方，确认没有红外监控和传感器。我手脚并用，朝着废品存储间的方向爬去，膝盖和手肘磨过冰冷的金属管道，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心里很慌，不是怕黑暗，是怕智子。我能躲过人类的监控，能避开保安的巡逻，但我躲不开那些无处不在的质子。它们可能正附着在通风管道的内壁上，看着我这个“异类”，向三体文明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