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上了那个让他脆弱又让他极具诱惑力的称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混合着水声，黏腻而绝望。
“没用，还是好难受，求求你，真的，帮帮我，碰碰我。”
他看着碧桃眼中重新升起的犹豫，泪水混合着汗水，从他精致的下颌滚落，砸在水面上，漾开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姐姐，玦儿，快要死了。”
他向她伸出手，那手臂因极力克制而剧烈颤抖着。
碧桃看着他伸出的手，听着他破碎的哀求，敲打在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她该怎么办？
冷水已无效，难道真要。
她看着他那张因极致痛苦而显得更加惊心动魄的容颜，脚步如同钉在原地，进退维谷。
那刚刚因他片刻清醒而稍缓的紧张。
她该怎么办?
叫人来，三少爷的名声就毁了。
不叫人…难道要她……
“求你…”
薛允玦又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攥着她手腕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那滚烫的温度熨贴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他显然已到了极限，眼神开始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这个唯一的清凉源。
碧桃猛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药性折磨得做出更失去理智的事情。
名声固然重要，可尊严更重要。
至少……至少先帮他缓解这燃眉之急。
“三少爷，得罪了。”
她声音低哑，带着视死如归的颤音。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在薛允玦茫然又渴望的目光中。
碧桃别开脸，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她不敢看，只能凭借感觉和声音来判断。
让她羞耻得浑身都在发抖，脸颊耳根烫得如同火烧。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碧桃心中一紧。
她偷偷蹙起眉，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方面是因为这羞人的举动，另一方面则是这实实在在的体力消耗。
一切都结束了。
她又看看榻上从水里捞出来的薛允玦，一股虚脱感席卷了她。
她…她竟然真的…
不敢再多看一眼，她慌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手，也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狼藉和散落的药材，几乎是落荒而逃。
冲出院子的那一刻，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手臂依旧酸软酸软。
静思斋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甜腻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