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慢悠悠地接过状纸,展开,粗略地扫了几眼,点了点头
“嗯,条理清晰,是个写状子的料”
然后,他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拿起那支红色钢笔,在状纸的末尾,大手一挥,写下了四个龙飞凤舞、刺眼无比的大字——
文笔尚可!
写完后,他将状纸随手丢还给那已经傻眼的山羊胡老头
老头手忙脚乱地接住,看着那四个鲜红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飘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脸上满是讥笑
“净扯这些没有用的”
陈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就算你拿着大诰去应天敲登闻鼓告御状,到最后,三司会审,说不定主审官还是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
“也就是老子最近心情好,老婆在身边,还能出来游山玩水,不然,就凭你今天跳出来当这个出头鸟,早就把你插地里当大葱种了!”
噗通一声
那山羊胡老头彻底崩溃,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
他手中的状纸飘落在地,那四个红字仿佛在灼烧他的眼睛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赌坊大堂内,所有人都被陈飘这番毫不掩饰、霸道至极的话震慑住了
连钱知府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楚河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补充道
“跟你们说这么多,是给你们脸,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老陈,赶紧的,说正事,我困了”
陈飘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太师椅,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再次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
“都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
“第一,互市,是朝廷的买卖,谁伸爪子,剁谁爪子,刚才已经演示过了”
“第二,从今天起,大同府所有的车马行,脚夫行,货运,码头,乃至你们收的那些破烂保护费,规矩得改,怎么改,楚国公会派人跟你们商量”
没人敢站出来。
“第三,”陈飘继续道
“互市期间,大同府的治安,我不希望听到其他的声音,流寇,土匪,小偷小摸,哪怕只发生一起,我都会平等的怪罪在在座的每一个人头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加重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跟谁混,有什么背景,从今天起,在大同,只有一条规矩——我陈飘和楚河立的规矩!”
“听明白了,就点点头,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
下方一片死寂,随后,众人都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很好”
陈飘满意地靠回椅背
“钱知府!”
“下……下官在!”钱知府一个激灵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贪墨也好,欺压良善也罢,我都既往不咎,以后……协助楚国公管理,出了岔子,我唯你是问”
钱知府心里叫苦不迭,这哪是协助管理,分明是把烫手山芋和监管责任都甩给了他!但他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连连躬身
“是是是!下官明白!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楚国公,管好……管好地方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