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的话音刚落,赌坊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略显慌张的唱喏
“大同知府钱大人到——!”
只见钱知府带着几个府衙属官
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显然是刚得到消息,紧赶慢赶跑来的
一进门,看到这满堂的“豪杰”和坐在上首杀气未消的两位国公,钱知府脸色一白,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下官……下官来迟,不知二位国公爷在此……召集……召集乡贤,有何训示?”
他话说得磕磕巴巴,眼神闪烁,不敢与二人对视
陈飘没理他,目光依旧扫视着下方那群地头蛇
这时,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像是个讼师或者师爷模样的干瘦老头
似乎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扑到钱知府面前
噗通一声跪下,高举双手,声泪俱下地喊道
“知府大人!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二位……这二位国公爷,无故殴打良民,强闯民宅,还持械行凶!视王法如无物!草民……草民要告御状!告他们草菅人命!”
他一边哭嚎,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陈飘和楚河,带着一丝挑衅和侥幸
他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懂得律法,又和钱知府有些私下往来,觉得当着知府的面,这两位国公爷总得顾忌几分官场体面吧?
钱知府被他这一扑,吓得魂飞魄散,心里把这老东西骂了一万遍蠢货
他恨不得一脚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踹开,但众目睽睽之下
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飘看着这幕闹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对身后的亲兵点了点头。
亲兵会意,立刻搬来一张小案几,铺上纸,研好墨,还将一支上好的毛笔放在了旁边
“要告御状?”
陈飘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
“有胆色!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有诉求,敢于通过正规渠道反映问题的……良民”
他指了指那纸笔,语气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来,状纸给你备好了,现在就写,写清楚点,把事情经过,你的人是怎么被我们无故殴打的,伤势如何,都写明白,我绝不拦着你”
那山羊胡老头愣住了,抬头看着陈飘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看了看那支从未见过的红色钢笔,心里开始打鼓
这……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但话已出口,骑虎难下
他咬了咬牙,爬起来,走到案几前,拿起那支沉甸甸的毛笔,手有些发抖地开始写状纸
他到底是吃这碗饭的,笔头子很快,不多时,一篇声情并茂,控诉陈飘楚河暴行的状纸就写好了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将状纸折叠好
然后……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了旁边的钱知府!这是他惯常的流程,状纸经由地方官呈递
“知府大人,请您为草民做主,将此状纸呈送……”
他的话还没说完,钱知府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把抓过那状纸
看都没看,转身就小步快跑到陈飘面前,双手将状纸高高举起
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恐惧交织的笑容
“国公爷!您……您看看”
这变脸速度,让下方一众地头蛇看得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