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弃仓库的秘密(1 / 2)

天还没大亮,晨雾还没散干净呢,乔治就已经站在哈罗公学后巷的矮墙边上了。

他伸手在大衣里面的口袋里摸了摸,那里有个神奇的金属玩意。

昨儿晚上睡觉之前啊,这玩意儿突然就在他心口那儿发热,他伸手一抓,就瞧见手上出现了一个金属表盘,

视野里的下方也出现了一行淡绿色的小字,写着:“危险指数72%,建议带上放大镜、炭笔,还有备用火柴。”

这已经是他穿越之后,第三次在自己脑袋里收到差分机的“提醒”了。

头一回是上个礼拜做希腊文习题的时候,那机器直接就在他眼前弹出解题的步骤了;第二回呢,就是昨天晚上翻他老爸日记的时候,视野的下方突然就跳出个数字,还显示“关键词匹配度89%”。

陈关林穿越之前手里正好在把玩一个19世纪的黄铜差分机模型,这个昂贵的玩具是从国内专门模型工作室定制的,

已经好几年了,属于精密c加工+手工组装的产品,高度100厘米,当时花了自己差不多大洋。

这次穿越之后,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体的某个空间里,还能跟自己的思维联动了,这个差分机模型还能跟随自己的意识出现在物质世界里,这个表盘就是差分机的输入端组件。

这时候早上的风一吹,他后脖子凉飕飕的。

他朝着墙根上湿漉漉的苔藓吐了口白气,然后一只手撑着墙就翻过去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啊,这个废弃仓库的木门上老是挂着一把生锈的链条锁。

不过上个礼拜,他看见爱德华用一把银钥匙把锁给打开了。

仓库的门轴“吱呀”一声,那声音可刺耳了。

乔治的手指尖在门框上蹭到了一种黏糊糊的东西。

他凑过去闻了闻,好家伙,是铁锈味混着血腥味儿。

接着,一股发霉的味儿和潮湿的木屑味儿就直往鼻子里钻。

阳光从那些破了的玻璃缝里照进来,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拉出了几条金线似的光影。

他弯下腰蹲下身子,把放大镜紧紧贴在地面上。

那些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痕迹里,有新留下的泥印子呢。

你瞧,鞋跟那块儿还卡着玫瑰花瓣,跟昨儿夜里玫瑰园里的玫瑰品种那是一模一样的。

“血月仪式得有七重封印。”乔治突然就想起了《黑铁年代》里写的那些,他的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他就顺着泥印子朝着仓库里头走去。

靴子底把几片干巴巴的鼠尾草都给碾碎了,走着走着,突然脚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

他弯腰去捡的时候,那瞳孔一下子就缩得跟针尖似的。

捡到的是半枚银质的坠子,坠子缺口那儿还沾着褐色的血印子呢,形状就跟日记里画的倒悬着的眼睛一模一样。

再往仓库更里面的阴影处走,就听到有滴水的声音传来。

乔治伸手摸出火柴划着了,在那一跳一跳的火光里头,他瞧见有三堵用木板临时搭起来的墙,围出了一个直径大概有五英尺的圆圈。

圆圈里面的地面上刻满了螺旋形状的符文,中间还摆着一块黑布,黑布的边缘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来。

他伸手去掀那块黑布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掀开一看,来正好是“乔治”。

“康罗伊家的小少爷,还挺会找地方的嘛。”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乔治一下子就猛地转过身来,手里的火柴都掉到地上了。

黑暗里,六七个身影就围了上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三年级的亨利·布莱尔,他袖口上绣着子爵家的鸢尾花徽章呢,他可是爱德华的表弟。

亨利手里晃悠着一根牛皮绳,灯芯草编的鞋底在地上的符文上碾来碾去,说道:“爱德华说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儿’,我们之前还不信呢。”他脑袋一歪,笑了起来,“现在信了——这祭坛上的祭品,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乔治往后退了两步,后腰就顶到了临时搭起来的祭坛上。

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而且跳得越来越快。

有个瘦高个儿学生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胳膊,绳子粗糙的纤维蹭过手腕,这时候他就想起了昨天夜里父亲说的话:“你得比我更聪明才行。”

“启动差分机。”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一瞬间,胸口的金属表盘就变得滚烫,视野边缘出现了淡绿色的数据流:“现在体力值是68\/100,心脏负荷29%。目标:挣脱束缚。已知信息:对方一共6个人,3个人拿着短刀,2个人没武器,亨利有一把银质匕首。绳子材质是亚麻的,打的是双套结,结点在左腰侧。”

数据流突然加快了速度,绿色的数字在他眼前蹦来蹦去:“左肘弯曲30度,利用对方胳膊弯的空隙。”乔治一下子就把肘部弯曲了30度,朝着身后那个人的肋骨撞了过去,趁着对方疼得松开手的时候,他的身体顺势往下一蹲。

他的手指尖碰到了祭坛边缘的羊骨头,顺手就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个拿着短刀的人扔了过去——骨头砸到了对方的手腕上,短刀哐当一声就掉到地上了。

“抓住他!”亨利大喊道。

乔治弯下腰想去捡起短刀呢,哪知道背后有人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太阳穴“怦怦”直跳,那差分机的提示也变得模模糊糊的了:“体力值还剩52,满值是100,心脏负荷41%。”同时,一个绿色的箭头朝着右边的门指着。

他咬着牙,用力撞开旁边的学生,那鞋跟在积满灰尘的地上擦出了火星子——右边的门半掩着,能瞧见外面的紫藤花架子呢。

“可不能让他跑喽!”有人一下子扑过来,想抓住他大衣的下摆。

乔治立马反手挥出短刀,刀刃一下子就划开了对方的袖子,那血腥味和霉味混在一块儿,变得更重了。

就在他冲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听到亨利在身后大喊:“去告诉爱德华,康罗伊家的那个杂种今天晚上就得死!”

巷子里的风呼呼地吹着,卷着紫藤花瓣就往脸上扑。

乔治扶着墙大口喘气,手心里全是冷汗珠子。

他伸手摸了摸里面口袋里的差分机,那金属的表面还热乎着呢,眼睛看到的绿色数字就只剩下“体力值37,满值100”了。

刚想往宿舍跑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很熟悉的咂嘴声:“乔治啊?你大衣上怎么全是灰呀?”

他一转头,就看到埃默里·内皮尔靠在紫藤架子旁边呢,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司康饼,那金色的卷发被风一吹,都翘起来了。

埃默里那一双蓝眼睛瞅见他手腕上的红印子,一下子就皱起眉头来:“你是不是又去翻那些老掉牙的书啦?我可跟你讲过——”

“埃默里。”乔治把他的话给截断了,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能帮我个忙不?”

埃默里正咬着司康饼呢,这一下就停住了嘴。

他瞅着乔治那泛白的嘴唇,突然就把剩下的饼往大衣口袋里一塞,接着从袖筒里掏出一块绣着名字的手帕:“先擦擦脸。”他说话的时候,难得没那种打趣的调调,“然后呢……你最好把啥事儿都跟我说一说。”

紫藤花稀稀拉拉地落在他俩脚边。

乔治拿手帕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上课的钟声。

他看着埃默里耳朵后面没擦干净的草莓酱,忽然就想起来,这个老是被人说“没脑子”的贵族家的二小子,上个礼拜在图书馆还帮他挡住了查禁书的舍监呢。

“有些事儿啊,”他小声地说,“可能比你想的要危险得多。”

埃默里拽了拽自己的领结,把乔治往紫藤架后面的阴影里头又拉了拉:“我上个月在赌场赢了老伯爵二十英镑呢。”他眼睛一眨,“危险?我可比你更会应付危险的事儿。”乔治的手指头还在微微发颤呢,可还是硬撑着把半块司康饼塞到嘴里去了——这饼是埃默里递过来的,还带着体温和草莓酱那股子甜腻劲儿。

紫藤花瓣飘落在他手背上那道红痕上,看着就跟揉皱了的血点子似的。

埃默里不耐烦地用靴跟敲着砖缝,冷不丁地拿鞋尖踢了下他的小腿,催道:“乔治,挑重点说。仓库里那些血啊骨头啥的,还有亨利提到的爱德华,这到底咋回事啊?”

“爱德华·莫顿,子爵家的儿子。”乔治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感觉喉咙发紧。

他脑海里浮现出原主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那少年老是在图书馆角落里翻一本黑皮书,脸色苍白得很,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就像带了毒的玻璃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