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吕云雁还没随着赵文瑄离开京城,却觉得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最终,哭干了眼泪的吕云雁,只能灰溜溜地回到那个令她窒息的家。
她收拾行囊,跟着对她早已失去耐心的赵文轩,离开了繁华的京城。
前往那前途渺茫,艰苦难料的偏远之地赴任。
这一世,陈七七并没做什么。
她只是将原主苏迎风曾经倾注在吕家人身上的好,一丝不剩地收了回来。
吕家上下便已乱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由此可见,若没有苏迎风多年来默默负重前行,苦苦支撑维系。
吕家这些人哪能享受什么岁月静好?
吕云雁离开京城后,还不间断地寄信过来。
不过陈七七看也没看,全部丢到了火盆里烧了。
管她什么事?
自己选得人生,那就老老实实走完吧。
没过几年,宋婉儿为吕锦书生下了一双子女。
可彼时,吕家有苏迎风操持,所以宋婉儿与吕锦书感情不减反增,越发蜜里调油。
连带着两个孩子也受尽了父母的宠爱疼溺。
可现在,宋婉儿一边怨怼痛恨日夜不着家的吕锦书,一边将怨气都撒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宋清秋为了帮助宋婉儿管家,也没了风花雪月的情致,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岁,对吟诗弄画再无半点心思。
见宋清秋不是在拨算盘,就是在翻阅账册。
吕世洋自然也没有兴趣再踏入清秋院,于是纳了不少妾室进门。
陈七七是无所谓,巴不得吕世洋死在外面才好。
可身为姨娘的宋清秋却不满了起来。
“我十岁那年你就说要娶我!”
“可后来我家没落了,我跟着父母被流放,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才在异地他乡遇见了你!”
宋清秋全然失了往日的柔顺雅致,如同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她猛地闯入吕世洋的书房,声音尖锐地对着他控诉着。
“那时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
“就算你家里早已娶了正妻,我在你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妻子,无人可以替代!”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吕世洋的手指都在颤抖。
泪水混合着愤怒和不甘滚滚而落:“可如今呢?!”
“你就是这样接二连三地往府里抬新人?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妾室!”
“吕世洋!你当初对我发的誓,难道都喂了狗吗?!”
吕世洋正提笔批阅公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嘶吼惊得笔尖一顿,上好的宣纸上顿时晕开一团墨迹。
他皱起眉头,脸上不见丝毫愧疚或怜惜,只有被打扰的不耐与愠怒。
“清秋!你看看你如今像个什么样子!”
他放下笔,声音极不耐烦,带着居高临下的斥责。
“这般泼妇行径,还有半点当初的温婉解意吗?”
宋清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温婉解意,就是为了让你心安理得地左拥右抱吗?!”
“吕世洋,你的良心呢?!”
“放肆!”
吕世洋猛地一拍桌子,他站起身来,脸色难看至极。
“我纳几房妾室又如何?你不是我的正妻,只是一个妾罢了!”
“如今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吕家给的?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他逼近一步,眼神漠然冷酷,再无半分往日的情意。
“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是我念旧情才将你从苦海中捞出来,给你安身立命之所!”
“现在让你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已是天大的恩情!你不知感恩,反而善妒撒泼,真是枉费我昔日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一字一句都狠狠扎进宋清秋的心口。
宋清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无情的男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恩情?心意?”她喃喃着。
“原来在你眼里,我与你之间,就只剩下这施舍般的恩情了?”
“那些年的情分,那些承诺,都不作数了?”
吕世洋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看她。
“你若还想在吕府安稳度日,就收起你这副妒妇嘴脸,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宋清秋僵在原地,看着他绝情的背影,只觉得天旋地转。
吕世洋,你可别怪我狠毒了。
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吕世洋没有看见宋清秋眼中不顾一切的怨毒之色。
他也压根没想到,一介妇人还能颠覆了他整个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