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头滚动,一张老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她宰相根苗的孙子,怎么可能来当看门的?
倘若李初夏不是这侯府的嫡女,张嬷嬷还看不上她这个幼年丧母的丫头片子。
在她心中,孙子张泉生就算是公主也娶得!
见陈七七一脸认真的态度。
张嬷嬷立即对着陈七七,急切地试图辩解。
“不是……大小姐误会了!”
“泉生他可是个读书人!有功名的!怎么能……”
“有功名?”
陈七七的声音,冷漠中带着奚落。
“哦?一个秀才的功名,在本小姐这镇北侯府看来,便金贵到做不得看门小厮了?”
“侯府门房站着的,也都是清白的良家子,祖宗三代皆可细查,身家干净,手脚勤快。”
“怎么,嬷嬷是觉得,你孙子张泉生这点秀才功名,反而让他连侯府的门槛都够不上,连做个守门的小厮都不配了?”
陈七七字字含冰,一句接着一句。
张嬷嬷被她这锥心之问,噎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张嬷嬷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
她连连摆手,连声音都慌张了起来。
陈七七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
她冷冷说道:“那你喋喋不休,费尽口舌地向本小姐提你那孙子是何意思?”
张嬷嬷心知陈七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好糊弄的侯府大小姐了。
她张了张唇,最终只回道:“老奴没有其他的意思,小姐千万别多想。”
“为何不多想?”陈七七反问道。
“嬷嬷是打量着我年纪小不懂事,想在我这里为你那好孙子再谋点什么?”
“想让一个区区秀才,侯府奴才的子孙,在这深宅大院里仗着所谓读书人的身份,寻些特殊的体面和优待不成?”
陈七七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了几分。
“嬷嬷,你伺候过我母亲,也伺候过我。”
“千万不能做那些拎不清自己身份,痴心妄想的下作东西才是啊!”
陈七七站起身,对着门外淡淡道:“去叫外院管事来。”
很快,一个穿着管事服色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恭敬行礼:“大小姐有何吩咐?”
“张嬷嬷你先解释一下这上面是怎么回事?”
陈七七甩给张嬷嬷一本册子。
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张嬷嬷一家中饱私囊,暗中盗取侯府财物,以次充好的证据。
张嬷嬷膝盖一软,立即跪了下来。
“老奴不知道这回事儿啊……” 张嬷嬷嗫嚅着双唇说。
她的眼神从地上的册子划过,又看向坐着的陈七七,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
这些事情怎么也被翻了出来?
此刻的张嬷嬷,倒是像极了一个孤立无援,无依无靠的落魄老人。
“既然不知道,”陈七七看了一眼管事,“那你就把张嬷嬷带下去,好好问个明白。”
“等说清楚了,吐干净了,该上衙门上衙门,该发卖就发卖。”
“如今的侯府,可容不下那么多的脏东西!”
陈七七再懒得给张嬷嬷一个眼神,管事便拉着张嬷嬷退了下去。
“大小姐!我可是伺候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张嬷嬷被拖走时,仍旧嘴巴里不依不饶地大喊着。
想把旁人都吸引过来,给自己评评理一样。
可张嬷嬷还没喊几句,管事的就立马扇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