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夏坐在闺房,铜镜映出她苍白的脸。
双手留下的狰狞疤痕,盘踞在曾经能绣出最精致花样的手上。
“姑娘,该喝药了。”
阿杏端来汤药,苦涩弥漫。
李初夏麻木地接过,右手却使不上力。
“听说侯爷今早又见了张举人,很是满意……”阿杏小心翼翼道。
“啪”的一声,药碗被重重搁在桌上。
残余的药汁溅出几滴,落在李初夏月白色的袖口,晕开几朵褐色的花。
“姑娘恕罪!”阿杏慌忙跪下,“奴婢不该多嘴……”
李初夏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双手上的疤痕。
自从那场救命之恩后。
整个侯府上下,从父亲到厨房的粗使婆子,都在明里暗里地告诉她。
嫁给张泉生是她最好的归宿,她这样的女子,已经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这时,姚佳禾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她满面忧切地握住李初夏的手。
“好孩子,脸这么白,夜里又没睡好?”
“事已至此,总得向前看。”
“那张举人学问扎实,人品忠厚,他祖母更是你母亲留下的老人。”
“嫁过去,总比在高门大院里受磋磨强。”
李初夏抬眸,望向姚佳禾的双眼:“这是父亲的意思?”
姚佳禾笑容微顿,随即更显真诚。
“自然,侯爷只望你平安顺意一辈子。”
李初夏左手指尖抠紧榻边丝毯,骨节泛白。
最终她轻声道:“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我嫁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