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也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你有宝宝的人了。”
谢清楹的话让蒋箐有了些反应,她的右手放开白绫,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
“宝宝……”
“我猜的不对吗?我见你跟喻大人夫妻关系极好,手一直在摸肚子。如果不是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我想你并不会这样宝贝。”
“恭喜你啊,蒋娘子,你有了和喻大人的宝宝。”
谢清楹几乎是忍着恶心说完这句话的,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模板。
非官方的名称叫做:追妻火葬场女主真死男主痛苦一生但有权有势有钱文学。
这类文学的开头一般都是:白月光心口痛,老公再一次抛下我。可他不知道,我快死了。
然后几十万字虐恋情深,最后女主病没治好,真翘辫子了。
男主反应过来自己的真爱其实是女主,痛不欲生,疯狂报复白月光,最后可能会看到一个跟女主长的差不多的年轻女孩,心口一阵一阵的痛。
如果作者愿意的话,这个结尾可以做为下一本小说的开头,女主则换成了那个年轻女孩。
反正大几百万字看下来,男主依然权势滔天,衣角微脏,只是余生过着有钱有势却没有爱人陪伴只能搂着替身睡觉的日子。
其剧情之狗血,感情之深沉,读者之心情,大概只有乳腺知道。
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也大差不差。
而在这类文学中,女主有孩子的话,可以再加个十万字。
毕竟,这是和此生至爱的爱情结晶啊!
谢清楹的乳腺曾经被这类文学狠狠伤害过,但为了知晓事件始终,谢清楹还是决定用这个理由把蒋箐先劝下来。
“我也有一个女儿,只是她长的不像我,也不像我家郎君。但我们还是很爱她,她很乖,也很聪明,有了这个孩子,我觉得,这辈子也值得了。”
谢清楹絮絮叨叨,她在给蒋箐想清楚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蒋箐不能真死了,她又没打算跟楚溪争嫌疑人x的献身。
如果蒋箐能想明白的话,谢清楹就进行下一步。
如果她想不明白的话,谢清楹就拽她下来再进行下一步。
好在,这是个正常人。
蒋箐嗫嚅着喊了几声宝宝后,左手也放开了白绫,缓缓蹲在凳子上。
谢清楹目的达到,上前问道。
“蒋娘子,你方才,在做什么?”
蒋菁这会意识已然有些醒悟过来了,她突然抱住谢清楹,叠声喊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谁呢?
孩子?父母?
反正没有蒋箐自己。
谢清楹顺势抱她下来放在一旁的小榻上,用帕子一点一点将蒋箐脸上的泪擦干净。
“蒋娘子,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谢清楹摸了摸蒋箐的肚子,眼中有些怜悯。
“如果你需要人倾诉的话,今天我在这里,你可以说给我听。”
谢清楹给蒋箐倒了杯温水,依旧不忘初心。
“我想,喻大人爱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想听爹娘的故事的。”
蒋箐怀了孩子,情绪起伏大,一不小心就会上头,谢清楹只能忍着恶心,挑些她喜欢的说给她听。
“我与夫君,是在五年前相识的……”
蒋箐讲了一个很俗套的故事,跟谢清楹想的大差不差。
五年前,蒋箐还是个千金小姐的时候,被父母催婚。
因着自小被宠着长大的缘故,蒋箐跟秦明意的婚恋观出奇的一致,都相信真命天子的降临。
但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真命天子,蒋箐的咖位也不能跟秦明意这个恶毒女配相提并论,自然只能遇见心怀不轨的中山狼了。
那天,海棠花开的正好,蒋箐吃早饭的时候又被蒋夫人念叨,一气之下饭都没吃,直接跑到庙里求姻缘去了。
受蒋夫人影响,她是极信佛祖的,自小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话都会偷偷的跟家里供奉的佛像说,而第二天总能实现。
所以蒋娘子十七岁时,依旧愿意把少女心事告诉漫天神佛。
但外面的庙与家里总是有点差别的,蒋箐跪在蒲团上,在心里跟佛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好久,等着起来时,因着没吃早饭的缘故,差点晕了过去。
为什么说是差点呢?
因为蒋箐腿软往前倒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
故事的男主人公,喻元州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蒋箐的心里的。
谢清楹除了钱没有其他一见钟情的时候,不好评判这对主人公的相见。
樱花树下站谁都美,更何况是蒋箐刚许过愿就来到她身边的喻元州。
“他那时问我,娘子可还安好?”
蒋箐摸着肚子,轻轻笑了起来。
谢清楹几乎头皮发麻。
许愿的少女,逆着光的郎君,或许还夹杂着谢清楹臆想的算计,反正海棠花正盛的时候,知州府的千金,情窦初开。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三天一小遇,五天一大遇,当你总能遇见一个人时,有一天见不到了,就会想起。
蒋箐带着谢礼去找喻元州时,他正准备他娘的身后事。
家里空荡荡的,风吹动的书页是这个家里喻元州唯一拥有的东西。
那是蒋箐第一次,知道这个少年悲惨的身世。
救命恩人,身世凄惨,却好强上进,还有一副姣好的容貌。
蒋箐放下谢礼,回去跟父母说想嫁给喻元州。
原以为是个大小姐精准扶贫故事,没想到剧本是农夫与蛇。
谢清楹静静听着,蒋箐脸上的笑很温柔。
“爹娘原是不许的,只是在一次宴会上,顺州各方势力斗法,原本要下给王家郎君的药被夫君误饮,我路过,毁了名声,爹娘无法,只得让我出嫁。”
原来还是个中了药失了清白的剧本吗?
谢清楹大惊失色,接下来的故事又反转了。
“夫君清醒后,抱着我说,对不起我,日后必定好好待我。”
谢清楹有些忍不住的问。
“那你们成亲,为何不是他入赘?”
谢清楹是个俗人,还是比较关心这个,虽然不是她的,前面不还说是家徒四壁吗?
果然,这个权威的故事,开头基础,过程就不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