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说,我坏了名声,他日后想要求学入仕,让我只当可怜他,嫁给他。”
破案了,这喻元州,有百分之二十跟程睁差不多。
又当又立,让人恶心。
“阿娘原是不肯的,可是夫君只有我了,我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愿意嫁给他,陪伴过完余生。”
接着就是蒋箐跟喻元州的“恩爱日常”,包括但不限于一同用膳,闺房描眉,春日踏青,冬日赏雪。
谢清楹对人不对事,或许蒋箐觉得很好,很幸福,但她站在外人的角度,没有指责的意思。
谢清楹不明白,小时候妈妈给穿衣服都穿了好几年,更别说陪伴玩乐了,喻元州跟蒋箐做这些,为什么会让蒋箐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夫君很有读书的天赋,中了举人后甘愿留在顺州陪我。我过意不去,便一心想要给夫君生个孩子……”
说到这里,蒋箐又摸了摸肚子。
“只是先头几胎,我没保住,还累的夫君为我烦忧,差点影响他读书。
表妹与叶郎君时常来陪伴,她们是那么好。夫君信任她们,我也爱重她们。
只是阿娘和阿爹时常不忿,是我不对,夫君并未苛责于我。表妹那般清秀娇美,夫君喜欢她也是应该。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善妒,不应委屈表妹。”
谢清楹大概明白了,喻元州通过日常对话和行为逼疯了蒋箐。
多年无子,甚至为了自己放弃前途,这样的男人,谁能不感动呢?
这是又来了一个年纪,容貌都胜过自己的表妹,蒋箐当然会紧张。
喻元州知道她的紧张,但他对楚溪和叶榆更好了。
本就愧疚的蒋箐被丈夫冷淡伤到,然后开始自责,细数每一个自己做的不好的点,再搭配喻元州若即若离的态度,最后进入死循环。
直到现在,叶榆死了,楚溪是最大嫌疑人,喻元州肯定心里不爽,回来跟蒋箐说了什么。
因为蒋箐爱他,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出气筒。
谢清楹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这喻元州离霸总的标准还差点,就想着逼疯老婆。
不对……
谢清楹忽的想到什么。
“所以,你觉得,只要自己死了,喻元州就会后悔,从而继续喜欢你?”
谢清楹的语气冷了一些,蒋箐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清楹几乎是气笑了,喻元州估计认为蒋菁爱他,不肯死,只要蒋箐活着,就能逼她保下楚溪。
这人还真是……
谢清楹说话难听,她就先不说了。
“那叶榆怎么办?”
谢清楹想起来本案的苦主。
既然这样的话,叶榆又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友人……喻元州为什么只想要表妹,而不在意这个友人呢?
毕竟,表妹跟友人,可是他一同养着的。
“叶郎君是去年来喻家,他有旧伤。夫君感念自己幼时曾被叶家接济,故而才将他留在家中。”
原来是这样,谢清楹勾起一抹笑。
假如喻元州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叶榆是他以前悲惨生活的见证者,他可以养着叶榆,但叶榆要是忽然死了,就证明没有人再知道他的过去。
一个是让他心烦的友人,一个是让他喜欢的表妹。
怪不得,要着急保下表妹。
只是,谢清楹想到谢清霜的话……
叶榆如果没死,这一切又是谁设计的呢?
据栖渺打听到的消息,叶榆跟楚溪的关系很好,叶榆假死却跟楚溪扯上关系,这件事情,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楚溪真的甘愿接受审讯吗?
谢清楹将这些疑问压在心中,她决定帮蒋箐一把,也算是她给自己分享故事的谢礼。
“你们的故事确实让人感动,既然讲完了,蒋娘子,你可以继续方才做的事情。”
蒋箐似是有些不相信谢清楹的话。
“你说什么?”
“你方才不是要自尽去换回喻大人的爱吗?现在你可以继续了。”
谢清楹静静的看着蒋箐,那目光看的蒋箐有些发怵。
蒋箐不说话,谢清楹松了口气,轻轻摸上蒋箐的肚子。
“不是真死,你可以想个合理的办法死去,如果需要尸体的话,我可以给你准备。
然后在你死后,你可以看看喻大人的态度。我相信,喻大人爱你至深,你觉得差不多之后就死而复生,失去你一次,他会更爱你的。”
谢清楹纯建议,又补了一句。
“当然,以上的方法只是我随意说说的。毕竟,蒋娘子有爱你至深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许是禁不住这般刺激。
喻大人本就爱你至深,夫妻之间,哪有这般考验的?
夜色深了,家中小女尚幼。喻夫人,我先行一步。”
谢清楹把好坏都说了,作势要走,蒋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还请将军夫人帮帮我。”
蒋箐的眼中有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谢清楹不太确定她是否想清楚了。
“夫人放心,父母那边,我会安排好。夫君确实做了一些让我伤心的事情,我想,是该看看他对我的态度。
不白帮的,只是将军夫人什么都不缺,小女身无长物,只能用金银以报,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谢清楹虽然不确定蒋箐是否想清楚了,但蒋箐给的条件确实吸引人。
她就缺钱。
本就是为了秦明意的钱才帮楚溪,眼下还能再赚一笔,谁又会不愿意呢?
谢清楹反握住蒋箐的手,笑了笑。
“晚些时候,会有一具女囚的尸体送到这里。”
谢清楹走后,蒋箐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夫君,你爱我吗?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不好?
……
谢清楹回去吩咐南樛去准备,转头碰见了急匆匆向自己这边而来的谢清霜。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楚溪被蒋大人带去官府了,青川寨的人有动静,赵策已经去了。”
姐妹俩的声音一同响起。
谢清楹拉着谢清霜的手,不紧不慢的向前走。
时间差不多,楚溪那边暂且不管,谢清楹还是比较在意蒋箐。
“说的差不多了,蒋夫人和喻元州回来没有?”
方才整个知州府静悄悄的,赵策估计为了一劳永逸,直接把人支出府了。
“好像刚才到门口。”
谢清霜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