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只剩陈默一个人。
他没动。
眼睛盯着那份文件。
b选项。融合。主时间线唯一承继者。
他忽然想起什么。
拉开抽屉,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输入密码。
屏幕亮起。
他打开加密文件夹,调出一段视频。是六岁时抓蝴蝶的画面。那天阳光很好,他在花园里跑,母亲在远处喊他慢点。他扑倒草地,手里捏着一只蓝翅膀的蝴蝶。
这段视频,是他对抗数据洪流时推送出去的。
现在,他把它拖进另一个程序,运行反向解析。
进度条走到87%,突然卡住。
然后跳出一行提示:
【检测到外部信号注入】
【来源:未知】
【内容类型:记忆片段】
陈默盯着屏幕。
信号是从哪里来的?系统不是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快速切换窗口,调出防火墙日志。发现三小时前有一段异常访问记录,Ip地址已被清除,但残留的数据包显示,对方试图上传一段长达47分钟的影像。
他尝试恢复数据。
进度缓慢。
一分多钟后,画面开始拼接。
第一个镜头出现。
是南极科考站内部。
灯光昏暗。墙壁上有奇怪的划痕,像是指甲抠出来的。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试管。镜头移动,照到一张桌子。
桌上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
旁边坐着一个女人。
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她穿着病号服,手腕上有伤痕。她抬起头,看向镜头。
是林薇薇。
她张嘴说话,但没有声音。
接着,她抬起手,指向摄像机后方。
镜头转动。
照向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人。
背对着镜头,穿深灰西装,银灰领带夹。
身形挺拔。
是陈默。
可他知道,这不是他。
至少……不是现在的他。
画面到这里中断。
数据无法继续恢复。
陈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手机响了。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苏婉晴。
他没接。
目光从手机移开,望向窗外。
城市灯火连成一片,车流如河。楼下的安保岗亭有灯光,雷虎应该还在值班。财务部的灯也亮着,周建国可能还没走。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他知道不对劲。
墙上那幅字还在流血。文件说他选择了融合,可他的死亡记录是空白。有人从南极上传记忆片段,里面还有另一个他。
结束?
根本没有。
他拿起手机。
按下接听键。
“我看到了。”他说。
然后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神沉静。
他放下手机,转头看向那幅渗血的书法。
血迹已经流到了地面边缘,快要干了。
但他知道,下一滴,很快就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