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辽金时期西京大同地区煤炭的应用情况,咱们能从南宋文学家朱弁写的《炕寝三十韵》这首诗里,了解个大概。朱弁,你知道吧?”陶兄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啸风。
“朱弁呀,只要去过善化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呢。”啸风立刻回应道,“他当年是以通问副使的身份,去慰问被金人俘虏的宋徽宗和宋钦宗。但他宁死不屈,坚决不肯屈服于金人的威逼利诱,结果就被扣押在西京大同,整整长达十六年。在这期间,他亲眼目睹了善化寺的修建过程,还撰写了朱弁碑文,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金碑。”
陶兄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接着讲道:“对,他写的是《大金西京大普恩寺重修大殿记》。”
“朱弁在西京大同待了那十几年,肯定写了不少诗,难道这里面真有写煤的诗?”啸风满脸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真有,有一首《炕寝三十韵》就是朱弁滞留大同时所创作的。”陶兄微笑着回应,“这首诗全篇是五言六十句,其中有八句特别生动。不仅把大同煤那黝黑发亮的外观描绘得栩栩如生,还通过形象的语句,将大同煤火力强劲、发热量高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诗里描述煤燃烧的时候,火势凶猛,人都难以靠近。”
“《炕寝三十韵》,这名字听起来挺有意思,难道是说在炕上睡觉的事儿?”
啸风笑着打趣道,“金代的时候就已经有炕了,这可真了不起!就是那种用砖、坯之类砌成的供人睡觉的炕,咱们小时候都睡过火炕,一到冬天,往被窝里一蜷,那叫一个暖和。”
“确实如此,要是南方人来咱们这儿过冬,肯定会觉得冷得受不了。”
陶兄深有同感地说道,“你看朱弁就写道,‘淹留岁再残,朔雪满崖谷。御冬貂裘弊,一炕且跧伏。’形象地描绘出他在大同滞留多年,面对满谷朔雪,只能依靠火炕抵御严寒的情景。”
“哈哈,‘一炕且跧伏。’”啸风兴致勃勃地说道,“嘿,你瞧,这儿正好有这首诗呢。”
陶兄见状,便声情并茂地诵读起来:“西山石为薪,黝色射惊目。方炽绝可迩,将尽还自续。飞飞涌玄云,焰焰积红玉。稍疑雷出地,又似风薄木。”
“好啊!”啸风不禁拍手称赞,眼中满是欣赏。
“‘飞飞涌玄云,焰焰积红玉。稍疑雷出地,又似风薄木。’这几句实在是写得太形象逼真了。”
陶兄满脸陶醉,继续解释道,“若不是经过细致入微的观察,绝无可能将燃烧着的煤炭描绘得如此生动鲜活。你想啊,煤燃烧时,烟气较大,诗里就巧妙地把那一团团升腾而起的煤烟,比作洁白的云霞向空中翻涌。同时,又将炉中熊熊燃烧的煤炭,比喻成通红的玉石,正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彩。那煤火呼呼作响,火力极其旺盛,灶膛里发出的声响,犹如地上突然响起的闷雷,又好似狂风刮过,高大的林木在风中呼啸。”
“那天气冷得厉害,朱弁也只能蜷缩在炕上,顺便观察煤炭燃烧的火焰了呗。”啸风大笑着调侃,言语间满是诙谐。
“看呐,这是于谦写的诗。”陶兄说着,将话题引向另一首诗。
“明代杰出的政治家、伟大的民族英雄和爱国诗人于谦,曾经担任兵部右侍郎,在山西、河南做巡抚长达十九年呢。”啸风像是在回忆,又念叨了一遍于谦的事迹。
“于谦在《云中即事》这首诗里对大同这边的风土人情是这么描绘的:‘目击烟沙草带霜,天寒岁暮景苍茫。炕头炽炭烧黄鼠,马上弯弓射白狼。’”陶兄缓缓念道。
“这日子看上去还挺惬意滋润的嘛,不烤羊肉,反倒烤起黄鼠来了。”啸风笑着打趣,想象着诗中描绘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