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的枪口还在冒烟。
那名北狄将领轰然倒地，眉心一个血洞。龙溟拄着刀站稳，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你去追。”龙溟推了木念一把，声音嘶哑却坚决，“四爷不死，后患无穷。我还撑得住。”
木念只犹豫了一下。
她迅速扫过战场。
禁军与北狄骑兵混战在一起，龙家旧部结阵护着母亲、妹和周若雪她们正往老鸦滩方向突围。
统领挥剑砍翻一名北狄骑兵，算是表明了立场。
“这些你拿着。”木念将一个装满灵泉水的小皮囊和手枪塞进龙溟手里，又飞快掏出两颗手榴弹别在他腰间道。
说完，她再不耽搁，身形如狸猫般窜出，直扑四爷消失的那处暗道。
暗道入口隐蔽在河滩乱石后，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血腥气。
木念握紧手枪，脚步放得极轻。她能听到前方传来仓促踉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喘息。
“四叔，”她在黑暗中开口，声音冷得如冰，“你跑不了。”
前方的脚步声一停。
四爷的声音带着喘，满是怨毒道：“念丫头，你非要赶尽杀绝？别忘了，我可是你亲叔叔。”
木念嗤笑道：“你勾结北狄，引外敌屠戮同胞时，可想过我们是亲人？”
她步步紧逼。
暗道不是直路，七拐八绕。追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隐约透出光亮。
出口到了。
木念冲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断崖，崖下河水奔腾，对面是陡峭山壁。
四爷就站在崖边，左手捂着依旧流血不止的右肩，脸色惨白。他回头看到木念，脸上露出一抹疯狂。
“没想到吧？”他喘着粗气道，“这暗道直通崖顶。你追来也好，黄泉路上，咱们叔侄做个伴。”
他右手举起，握着一支信号火铳。
“我死了，信号一发，对岸埋伏的北狄弓箭手就会万箭齐发，把
木念枪口指着他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子弹快。”
四爷嘿嘿怪笑道：“我知道你手里那暗器厉害。但你看对面——”
木念目光迅速扫过对岸。只见对面山林中，隐约有人影晃动，反射着金属冷光。不止弓箭手，还有……
“看到了吗？”四爷得意道，“张嵩大人早有准备，不光有弓箭手，还有床弩。床弩知道吗？一击能洞穿数人，龙溟他们躲都没处躲。”
他晃了晃火铳道：“放我走。我过河，发信号让他们撤退。大家相安无事。”
木念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在判断他话的真假。
四爷被她看得发毛，色厉内荏地吼道：“快点决定，不然大家一起死。”
就在这时，崖下传来激烈喊杀声，其中夹杂着龙溟指挥若定的声音，战况正酣。
四爷眼神一狠，作势就要扣动火铳扳机。
“好！”木念出声，“你走。”
她垂下了枪口。
四爷一愣，随即狂喜道：“算你识相。”
他警惕地盯着木念，慢慢挪向崖边垂下的一根粗麻绳，那是通往对岸的唯一途径。
就在他一只手抓住绳索，以为得计，心神稍稍松懈的刹那——
木念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