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从脚下被洪水泡过的泥泞里,抓起一把湿泥。意念微动,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灵泉水气息顺着指尖渗入泥土。
木念将那把泥递到陈老爹面前道:“陈老爹,你摸摸看。”
陈老爹将信将疑地伸手捏起一点泥,放在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出声:“这……这土……”
他常年跟泥土打交道,对土壤的质感再熟悉不过。
手里这把被洪水蹂躏过河滩泥,入手带着难以言喻、极其细微润泽感,似蕴含着一丝生机,与他认知的江北这片贫瘠土地不同。
“这土怎么了?”壮汉凑过来看道。
陈老爹没理他,激动地看着木念道:“女娃娃,你怎么做到的?”
木念自然不会说出灵泉水,只淡淡道:
“祖上传下来的一点摆弄土地法子。老头,若信我,留下。我们一起修坝和垦荒。找到废弃的官窑。
我有法子弄出比泥土更结实、更能防水好东西——水泥。有了它,坝才能真的牢靠,挡住下次洪水。”
“水泥?”陈老爹和那壮汉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道。
木念朝栓柱使了个眼色。
栓柱会意,赶紧跑到被洪水冲过还顽强粘在一起大石头,指给他们看道:
“瞧见没,这就是念姐弄水泥粘的,洪水都没冲散。”
陈老爹凑过去仔细看,用手抠了抠那灰白色的坚硬物质,眼中惊叹更甚。
那壮汉也将信将疑,但态度明显软化了。
陈老爹直起身,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
他转身对跟来的那百来号人,大声道:
“乡亲们。这位念姑娘,是有真本事的人。她能让瘦地变肥田,能造出不怕水冲的水泥。
咱们单靠自个儿,在这鬼地方刨食,迟早饿死,不如跟着念姑娘干,搏一条活路。”
人群一阵骚动,交头接耳。
壮汉看看陈老爹,又看看木念,最后瓮声瓮气地对木念说:
“俺叫石虎。你要是真能带大家吃饱饭,俺这条命就卖给你了,但你要是骗人……”
他晃了晃手里的鬼头刀。
木念平静地看着他道:“能不能成,用眼睛看,用手做。光靠嘴说没用。”
她这话实在,石虎愣了一下,倒不知该怎么接。
陈老爹赶紧打圆场道:“好好,那就先留下,一起干。”
他指着西边山坡,出声:
“那废弃的官窑,我记得就在那片山后头,离这不远。里面应该还有些没搬走大家伙,燃料……
当年囤的煤矸石和木炭,说不定也还剩点。”
危机暂时解除,还意外收获了一个熟悉本地情况的老窑工和百十号劳力。
木念立刻安排人手。
一些人警戒,另一些人清理河滩,留少数人照顾伤者。
她让黑子带几个人,跟着陈老爹和石虎,先去探探那废弃官窑的情况。
忙乱中,木念走到被捆着的阿土面前。
阿土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谁指使你的?”木念问,声音不高,却带着冷意。
阿土嘴唇哆嗦着,出声:“是……”
他刚吐出一个字,远处就传来黑子一声惊叫:“念姐,快来看,这窑洞里有东西。”
木念心头一凛,顾不上再审阿土,立刻朝黑子声音方向奔去。
龙湖操控轮椅紧随其后,经过阿土身边时,他冷漠地瞥了一眼,对看守的人说:“看紧他。”
木念冲到西侧山坡后,只见一个半塌的窑洞入口被黑子他们扒开了一些。
陈老爹正指着里面,脸色惊疑不定道:
“念姑娘,你看那里头亮闪闪,不只是废弃的窑洞。”
木念凑近洞口,借着光线往里看。
只见窑洞深处,不是想象中堆满残破陶器的景象。在一些坍塌土石缝隙里,透出点点晶莹反光。
这和她之前在河滩浅坑里看到的碎块一样,只是更多和集中。
难道这废弃官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