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湖那把短刃还钉在泥地里,刃口对着那片黑乎乎的草丛,泛着冷光。
李老四这下彻底醒了,连忙站起来。
他举着柴刀对着草丛,腿肚子直转筋,出声:“谁?谁在那儿。”
木念没动地方,眼神刮过那草丛。她手指头还捏着那几根银针,针尖在夜色里闪着寒星。
草丛哗啦一响,一个人走出来,扑通就跪下,磕头如捣蒜,出声:
“饶命。木姑娘饶命。龙、龙帅饶命。是汤老五,不,是那疯子。
他不知怎么挣开了绳子,像狗一样爬过去捡那铜片。我……我就是看见,想……想捡回来上交……”
说话的是个干瘦汉子,姓蒙,行三,平时闷屁不放一个,这会儿吓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木念走过去,没看蒙三,弯腰拔起地上的短刃,递给龙湖。
龙湖接过,随手在轮椅扶手上蹭了蹭刃口的泥,眼神没给蒙三一个。
“汤老五呢?”木念问,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竖起耳朵听动静的人都打了个寒噤。
蒙三抖着手往旁边一指。
只见汤老五缩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双手死死抱着那块边缘锋利的铜片,嘴里发出嗬嗬怪笑,眼神浑浊,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
那捆他的草绳,断口处参差不齐,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磨断。
这下子,没人能睡着了。
几个汉子上去,用找来的结实藤蔓把汤老五重新捆成了粽子,连脚脖子都没放过。
那块招祸的铜片被一个胆大的用树枝夹着,扔进了不远处河里,发出噗通一声轻响。
可人心里的疙瘩,扔不掉。
篝火噼啪响着,映着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有人偷偷摸自己怀里,看有没有不小心揣了从那铜人身上掉下来的碎渣。
空气里那股子若有似无的铜锈味,好像更浓了。
木念坐回火堆边,摸着小皮囊里那粒发烫的晶体,心里烦躁。
这玩意儿就是个祸根,不除不行。
她试着集中精神,想象着把它丢进空间那个装有灵泉水的木桶中。
念头刚动,皮囊里晶体猛地一烫,发烫得她指尖一缩。
有门,这东西怕灵泉水?
木念不动声色,借着衣袖遮挡,意识沉入空间。那木桶灵泉水洼依旧清澈,她尝试着将那粒暗红晶体移向水里。
刚一靠近,晶体表面立刻冒出丝丝缕缕极淡的红烟,那股烫人的热度也减弱了不少。
木念心头一松,赶紧把它挪开。看来灵泉水能克制它,只是不能彻底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