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发现那些奸细的阴谋，如果我能早点赶到……”凌玥泣不成声，自责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韩烨缓缓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凌玥，还有站在门口，一个个低着头、肩膀不住颤抖的核心弟子们，声音平静得可怕：“不怪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和愤怒。吴昊的手臂还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负责灵阵的长老低着头，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连平时最调皮的几个外门弟子，此刻也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墨长老的死，是因为天罗域的卑劣偷袭，是因为血煞的残暴不仁。”韩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但他用自己的命告诉我们，紫云阁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地冥域不是谁都能踏平的！”
他走到内堂中央，目光如炬，扫过跪满广场的弟子们：“你们都给我记住今天！记住墨长老胸口的伤口，记住他最后说的话！”
“守住紫云阁——！”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声音从哽咽到嘶吼，从单薄到浑厚，像一股奔腾的洪流，直冲云霄。
“守住紫云阁——！”
“守住紫云阁——！”
喊声响彻山谷，惊飞了崖边的灵鸟，震得内堂的梁柱微微颤抖。那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悲恸，更蕴含着不屈的意志。
韩烨站在台阶上，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看着那些年轻的、愤怒的、含泪的眼睛，心中那片冰封的土地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悲伤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
他缓缓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墨长老走了，但他的魂，会永远留在紫云阁。”韩烨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会为他报仇，会守住他用生命换来的家园。从今天起，我们不仅要守住紫云阁，还要让天罗域，让整个仙界都知道，欺我紫云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悲戚，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决绝的信念。
韩烨低头看向玉榻上的墨长老，轻声道：“长老，您听到了吗？我们会守住紫云阁的。您先好好歇歇，等我们打完这一仗，就送您去见谷洪前辈。”
说完，他转过身，朝着广场上的弟子们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脚下的白玉石阶，都在随着他的步伐而震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背影里，再也看不到一丝迷茫，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
内堂里，凌玥轻轻为墨长老盖上新的道袍，泪水再次滑落，滴在道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但她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能再只是那个跟在韩烨身后的小师妹了。她要像墨长老期望的那样，像韩烨要求的那样，变得强大起来，和所有人一起，守住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