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锻,便是整整三个时辰。
当最后一锤落下时,十块星纹石已变成了十柄初具雏形的长剑。剑身狭长,线条流畅,银白色的石体上,星纹如同活过来一般,在阳光下缓缓流转。
“该刻灵文了。”韩烨拿起凌玥送给他的灵纹笔,笔尖蘸取了一点由他精血与灵晶粉末调和的灵液。他要刻的,是“驱邪”二字灵文。这是一种基础灵文,功效单一,却胜在稳定,很适合刻在这种低阶矿石上。
韩烨屏息凝神,手腕轻转,笔尖在剑身上游走。灵液落下,瞬间便被星纹石吸收,化作一道道淡金色的纹路,与石体中的银色星纹交织在一起。他的动作极快,却稳如磐石,每一笔都力透石背,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刻完最后一道纹路时,韩烨额头上已布满汗珠。他随手抹了一把,拿起其中一柄长剑,注入一丝灵力。刹那间,剑身上金、银两色光芒同时亮起,一股清冽的气息扩散开来,房间角落里堆放的几块沾染了蚀骨蚁毒液的矿石,竟在这气息的笼罩下,迅速变黑、腐朽。
“成了!”韩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炼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吴昊探进头来,看到锻造台上的十柄长剑,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韩长老,这……这是您炼出来的?”
“嗯。”韩烨将长剑递给他,“试试手感。”
吴昊小心翼翼地接过长剑,入手微凉,却并不沉重。他试着挥舞了一下,只觉剑身轻盈灵动,仿佛与手臂融为一体。当他注入灵力时,剑身上的光芒亮起,一股莫名的力量涌遍全身,让他原本因连日奔波而有些滞涩的灵力,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好剑!”吴昊忍不住赞叹道,“长老您看,我这几日在矿洞沾染上的阴邪之气,好像被这剑逼出来了!”他撸起袖子,只见手臂上原本有些发黑的皮肤,此刻竟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此剑名为‘破邪’,本就有驱邪避秽之效。”韩烨解释道,“地冥域多阴邪妖兽,有了此剑,弟子们外出时也能多一层保障。”
吴昊连连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长老,外门弟子们听说您在炼制灵器,都在外面等着呢,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韩烨闻言,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炼器房外的空地上,二十余名外门弟子正踮着脚朝这边张望,脸上满是期待。石磊也在其中,手里还捧着一块刚打磨好的星纹石,显然是想进来帮忙。
“让他们都进来吧。”韩烨笑道,“这些星纹石,还够炼三十柄破邪剑。正好,也让他们学学如何处理矿石。”
吴昊应声而去,很快,外门弟子们便鱼贯而入,一个个兴奋又紧张地站在一旁。韩烨没有让他们立刻上手,而是拿起一块星纹石,开始讲解其特性、锻打的要点和灵文的作用。
“炼器之道,不在于材料是否珍稀,而在于是否用得其所。”韩烨指着手中的破邪剑,“这星纹石在旁人看来不堪大用,但在我等手中,却能炼出守护阁门的利器。你们记住,紫云阁要重振,靠的不是天材地宝,而是我们自己的双手。”
弟子们听得聚精会神,尤其是石磊,手里拿着一块木板,正用炭笔飞快地记录着韩烨的每一句话,生怕漏过一个字。
接下来的几日,炼器房里变得热闹起来。韩烨将弟子们分成几组,有的负责筛选矿石,有的负责烧火控温,有的则在他的指导下学习基础的锻打技巧。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接触炼器,但每个人都学得格外认真。
韩烨也乐得教导。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永远无法支撑起一个宗门。只有让更多人掌握炼器术,紫云阁才能真正拥有立足之地。
七日后,当最后一柄破邪剑炼制完成时,紫云阁的弟子们终于都配上了属于自己的灵器。四十柄破邪剑整齐地摆放在广场上,阳光下,金、银两色光芒交相辉映,竟隐隐形成了一道微弱的护罩,将整个紫云阁笼罩其中。
墨长老站在石阶上,望着广场上那些手持长剑、精神抖擞的弟子们,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泛起了泪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韩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谷洪老友,你看到了吗?咱们紫云阁……有希望了啊。”
韩烨望着那片耀眼的剑光,缓缓点头。他知道,这四十柄破邪剑,只是一个开始。重振紫云阁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总有一天,这座曾经辉煌的宗门,会再次屹立于八域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