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少年也没做错什么啊，何必赶尽杀绝？”
窃窃私语声虽然低微，却足够让韩平听得一清二楚。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他原本想借着灵压震慑让韩烨出个大丑，最好能让他当众瘫倒在地，这样既能打压对方的气焰，又能坐实“伪灵根不堪大用”的说法。可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扛住了，还避开了他的暗手。
韩烨站稳身形，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在《九转玄功》的运转下渐渐恢复了红润。他没有去看韩平难看的脸色，只是掸了掸被灵压震起灰尘的衣襟，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句：“晚辈只是个铁匠，靠手艺吃饭，不敢劳烦长老挂心。”
这句话看似恭敬，却带着一股不卑不亢的韧劲。就像他亲手打造的铁器，虽然朴实无华，却有着自己的硬度。
韩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今天想再动手已经不可能了。集市上人多眼杂，他虽是韩家长老，却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地欺压一个“旁系子弟”，传出去只会让人说韩家仗势欺人。尤其是在秦家刚刚接触韩烨的节骨眼上，若是被秦家抓住把柄，恐怕连家主韩涛那里都不好交代。
“好，好得很！”韩平死死盯着韩烨，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安分’下去。记住，清风镇是韩家的地盘，有些人，有些势力，不是你一个伪灵根能攀附得起的。”
撂下这句狠话，韩平拂袖而去，临走时还不忘用灵力扫过旁边一个摊位的木板，只听“咔嚓”一声，三寸厚的木板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这既是在发泄怒火，也是在向韩烨示威——他有随时捏死对方的实力。
直到韩平的身影消失在集市尽头，周围的人才敢重新开口说话，看向韩烨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有惊讶，有同情，也有几分隐晦的佩服。
“韩小子，你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韩平长老啊！”一个卖菜的老汉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刚才多危险，你没看他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你。”
韩烨对着老汉拱了拱手，没有解释什么。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番对抗，虽然只是短暂的瞬间，却让体内的《九转玄功》运转得更加顺畅了些，甚至连《聚灵诀》都隐隐有所触动。或许，压力真的能让人更快成长。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闷痛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从测灵大会被冠上“伪灵根”的标签，到今天正面接下韩平的挑衅，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默默忍受的少年了。
打铁，不仅能炼出精钢，更能炼出傲骨。
韩烨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铁匠铺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今天的冲突只是一个开始，韩平绝不会善罢甘休，而秦家的橄榄枝背后，也必然藏着更深的算计。清风镇这潭水，已经因为他的出现，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走下去。无论是为了自己的修行，还是为了守护家人，他都必须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