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的喧闹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只剩下韩平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压力,如同一座无形的山,沉甸甸地压在韩烨的肩头。周围原本讨价还价的镇民们察觉到不对劲,纷纷停下动作,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这边。有人认出了韩平的身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惹祸上身。
韩烨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抵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那是一种纯粹的灵力威压,带着气灵境修士对低阶修士的绝对压制,如同成年猛虎对幼崽的威慑。韩平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这个“伪灵根”,让所有人都看看,妄图攀附秦家的韩家人,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废物。
“怎么?刚才不是挺能忍的吗?”韩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连直视长辈的勇气都没有,也配在清风镇立足?”
他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手指却微微蜷缩,一股更加凝练的灵力顺着手臂悄然汇聚。这是修士之间最阴损的伎俩——表面上只是言语羞辱,暗地里却催动灵压不断攀升,甚至会在对方心神失守的瞬间施以暗手,既能达到伤人的目的,又能推脱说是“灵力失控”。
韩烨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牙关下意识地咬紧。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像是被堵塞的河流,运转变得滞涩不堪。凡灵境三品与气灵境一品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一般难以逾越。但就在这时,丹田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暖流,顺着经脉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是《九转玄功》在自动运转。这套看似普通的炼体法门,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暖流所过之处,紧绷的肌肉纤维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在对抗着无形的压力。韩烨忽然想起谷洪曾说过的话:“炼体之道,不求灵力澎湃,但求肉身如钢,任他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就在韩平觉得韩烨即将支撑不住,准备借着“扶他一把”的名义,用手肘狠狠撞向他胸口的瞬间——
韩烨动了。
他没有选择硬抗,也没有后退。只见他双脚如同在铁匠铺里踩动风箱时那般,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侧后方踏出半步,整个身体像是一块被锤炼到极致的精铁,骤然拧转。这个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带着常年抡锤打铁练出的爆发力,看似简单,却恰好避开了韩平那带着灵力的暗肘。
“嗯?”
韩平的手肘擦着韩烨的衣襟落空,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他没想到这个被自己认定为“废物”的少年,反应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那不仅仅是身体的本能,更带着一种对时机的精准把握,仿佛在千钧一发之际,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
这一下落空,让韩平的气势顿时泄了一半。周围的镇民们也看出了端倪,刚才那一瞬间的凶险,瞒不过常年在镇上讨生活的老油条们。
“韩长老这是……想动手?”
“小声点,那可是测灵长老,韩家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