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韩烨正在后院给灵炉添加新劈的木柴，准备连夜赶制王猛订下的第二把猎刀，吴昊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还带着汗。
“烨哥！不好了！镇上都在传……传你的坏话！”吴昊一进门就嚷嚷起来，手里的风箱杆都被他攥得发白。
韩烨放下手里的柴刀，眉头微蹙：“别急，慢慢说，传什么了？”
“他们说……说你炼的灵器是用邪术弄的！”吴昊气呼呼地说，“刚才我去买米醋，听见茶馆里的人说，用了你炼的东西，时间长了会生病，还说……还说你那炉子是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沾着死气！”
说到最后，吴昊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他跟着韩烨学打铁，亲眼看着韩烨为了刻画一道灵文，手指被凿子磨得鲜血直流；看着他为了调试灵炉温度，守在炉边三天三夜不合眼。那些所谓的“邪术”，分明是韩烨一点一点用汗水换来的。
“我去找他们理论！”吴昊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韩烨一把拉住。
“站住。”韩烨的声音很平静，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谁在传这些话？”
“还能有谁？”吴昊跺脚道，“肯定是那个张屠户！除了他，谁见不得你生意好？我这就去撕烂他的嘴！”
“去了又能怎样？”韩烨摇摇头，指了指院子里堆放的订单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客户的名字和需求，“你把他的嘴撕烂了，谣言就会消失吗？”
吴昊愣住了，涨红的脸慢慢褪去血色，只剩下委屈：“那……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污蔑你啊！”
韩烨走到灵炉边，伸手抚摸着已经修复完好的炉壁。暗青色的炉身上，“聚火”灵文在夕阳的余晖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这口被前几任铁匠弃之敝履的旧炉，如今已是他最得力的伙伴。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说什么，我们拦不住。”韩烨拿起旁边一块待锻打的黑铁，掂量了一下，“但手长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能做的，是炼出更好的东西。”
他将黑铁扔进炉膛，点燃火绒草。随着灵力的注入，淡蓝色的火焰腾地升起，将铁块包裹其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们说我的东西是邪术，那我们就炼出让他们挑不出错的灵器。”韩烨拿起锤子，目光落在通红的铁块上，“猎户们用我的刀猎到了更多妖兽，武夫们用我的剑打退了更强的敌人，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比任何辩解都有用。”
吴昊看着韩烨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抡起锤子，精准地落在铁块上，每一次敲打都带着沉稳的节奏，仿佛那些恶毒的谣言从未入耳。他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定。
是啊，烨哥说得对。与其去和那些人争辩，不如用手里的锤子证明自己。
夜幕渐渐降临，猎虎村的铁匠铺里，蓝火映照着两个忙碌的身影。而清风镇的夜色中，那些关于“邪术”的流言，还在悄然蔓延。只是张屠户没料到，有些东西，越是被抹黑，反而越能激起人们一探究竟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