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国边境。
终年不绝的雨水将这片土地浸泡得泥泞不堪。
几名戴着呼吸面罩的雨忍,正百无聊赖地守在边境哨塔上。
“最近边境上安静得有点过分啊。”一名雨忍抱怨道,“连个走私的商队都没有。”
“毕竟佩恩大人下达了最高警戒令,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另一名雨忍缩了缩脖子。
突然,地面的积水开始微微颤动。
一种沉闷的、如同雷鸣般的轰鸣声,从远处的雨幕中传来。
“什么声音?”
雨忍们警觉地站起身,望向边境线的方向。
在灰蒙蒙的雨幕中,一排黑色的钢铁洪流正在缓缓推进。
那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忍村的部队。
那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战术雨披,没有佩戴任何护额,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金属面具。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不是苦无或手里剑,而是一种最新款的爆弹枪。
“站住!这里是雨之国领土!”
雨忍队长大声喝道,同时从忍具包里掏出了引爆符苦无。
“再靠近我们就攻击了!”
黑色部队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保持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
“开火警告!”
雨忍队长甩出了手中的苦无。
“轰!”
起爆符在黑色部队前方十几米处爆炸,溅起一片泥水。
这只是一个信号。
下一秒,走在最前方的黑色方阵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整齐地举起了手中的爆弹枪。
“那是什么?难道说是……”雨忍队长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
“预备——放!”
伴随着一声冰冷的口令。
数百道火舌同时喷吐而出。
密集的爆裂声瞬间撕裂了雨幕,无数带着曳光轨迹的金属弹丸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敌袭!快结印防御——”
雨忍队长的吼声被淹没在了一片爆炸声中。
那些弹丸打在防御土墙上,瞬间就将岩石炸得粉碎。打在人体上,没有任何查克拉防御能抵挡那种恐怖的动能撕扯。
残肢断臂在雨水中横飞。
紧接着,后方的重型火力组架设起了几门粗大的迫击炮。
“嗵!嗵!嗵!”
几声沉闷的发射声后,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
雨忍哨塔所在的区域,瞬间被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覆盖。剧烈的冲击波将方圆百米内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硝烟混合着血腥味,在雨水中弥漫开来。
第一机械化步兵大队的大队长放下望远镜,冷冷地看着前方已经化为火海的哨所。
“清理战场,继续推进。”
“让雨隐村的‘神’听听,新时代的敲门声。”
泥泞的道路被沉重的钢铁履带碾碎。这不是忍界熟悉的行军方式。没有在树梢间轻盈跳跃的身影,没有斥候小队的交互掩护,只有平推。
第一机械化步兵大队,代号“铁流”。
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忠嗣学院学员,身着防雨战术斗篷,面部覆盖着带有空气过滤系统的金属面甲。他们排成松散而富有弹性的散兵线,以十二辆覆盖着厚重复合装甲的重型查克拉运兵车为核心,像一道黑色的铁幕,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向雨之国内陆挤压。
“前方三百米,十二点钟方向,发现高能查克拉反应。”
通讯频道里传来前锋尖兵毫无波动的报告声。
几乎在报告完成的瞬间,道路两侧的岩石后方暴起十几道身影。他们头戴刻着四道竖线的护额,双手飞快结印。
“水遁·水龙弹之术!”
十几条巨大的水龙在雨幕中凭空汇聚,咆哮着冲向最前方的运兵车。
“接触确认。执行交战规则A-3。”
大队长坐在指挥车内,盯着面前淡蓝色的战术屏幕,冷冷地下达指令。
没有规避,没有防御忍术。
步兵方阵在半秒内完成了战术动作。前排半跪,后排站立,数百支加装了战术导轨的爆弹枪同时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在雨中织成一片死亡丛林。
“滋——轰!”
运兵车顶部的转管机炮率先开火。经过雷遁查克拉加速的穿甲弹以每分钟上千发的射速撕裂空气,在水龙尚未成型之际就将其打得粉碎。
紧接着是步兵的齐射。
爆裂弹头在雨忍们惊恐的瞳孔中迅速放大。他们引以为傲的水阵壁在这些动能恐怖的弹丸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血雾在雨中炸开,瞬间就被大雨冲刷干净。
从接触到战斗结束,总共耗时三分钟。
“威胁清除。继续推进。”
队伍跨过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步伐甚至没有一丝凌乱。
数公里外,一座隐蔽在山体内的临时指挥所。
自来也站在巨型战术沙盘前,看着上面代表敌我双方的光点变化。代表雨忍的十几个红点,在接触蓝点的瞬间就凭空消失了。
即使是经历过不止一次忍界大战的“三忍”,此刻也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顺着脊椎上涌。
“没有忍术对决,没有战术欺诈,甚至没有……战斗的感觉。”自来也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鸣人,“这简直是屠杀。”
“这是战争工业化的必然结果,好色仙人。”鸣人放下茶杯,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当杀戮变成一种可以量化的流水线作业,个体的勇武想要体现作用,门槛会被极大拔高。”
他指了指沙盘上依然在匀速推进的蓝色洪流。
“他们不需要是天才,不需要有血继限界,只要经过三个月的严格训练,学会扣动扳机和服从命令,他们就能成建制地消灭苦练十年的中忍。”
鸣人站起身,走到观察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雨幕。
“这才是‘凡人的时代’。我只是把钥匙交到了他们手里。”
自来也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引以为傲的那些传奇经历,在这种冰冷的钢铁洪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
雨隐村,最高的尖塔之内。
枯瘦如柴的长门坐在如同蜘蛛网般的维生装置中央,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圈圈的波纹中,被困惑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