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真搞不懂,我们罗德岛要这东西干嘛?这东西除了导电性强之外一无用处,产量还低的可怜。要不是你们出的比政府的回收价还高,我们早就当‘矿渣’处理掉了。”
一间简陋的会客室里,精壮的男性菲林坐在摇晃的木椅上抽着烟,烟草燃烧产生的烟雾在上空飘荡,从外面进来的两名工人在武装拾荒者的护送下,将两个手提箱放到桌子上。
负责验货先是接过一个箱子,目视确认箱子内的矿物质与任务简报上符合后,又拿出仪器检测导电性,见要如此缜密的检查,代表的确认,这钱绝对要少了。
一切都确认之后,铸铁刚想带人走,却被代表叫住。
“唉,慢着,我们最近扒拉的跟政府周旋,是不是除了给老板钱之外,还要给我们一点啊?毕竟我们也是很辛苦的。”
铸铁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把手里提箱轻轻放在脚边,金属磕地“当”一声脆响。
“辛苦费?”
“别误会,不是敲竹杠,就想交个朋友……”
代表咧嘴,露出缺了半颗的犬齿他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
“再给这个数,我们立刻封井,政府来了也挖不走一粒渣。”
几人一听,怎么想还是先决定和本舰汇报,铸铁则出去向留守在门外的九和其他人说道:
“情况有变,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罗德岛舰桥指挥部]
凯尔希刚把门打开,向里面一看就见安迪站在显示器前,在门还没开的时候,看一下门口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今天这么早就到了,罕见。”
[托付他人理应对托付之人所尊重,这是唐尼教我的词,意思是:当有事委托他人时,要做到尊重。]
凯尔希抬眼一扫,脚步没停,声音像凌晨四点的舰桥空调,凉得不动声色:
“学以致用。”
她顺手把门带上,金属锁舌咔嗒一声,像给对话加了句点。
“来的时候我也了解了一下情况,多余的封口费,你准备自己付,还是让账目里再多一条‘不可追溯’?”
安迪看着上方显示的信息,屏幕上浮现出两条平直的数据线,随后回过头看向凯尔希:
[让他们把账户信息发过来,我来修改他们的账户数据。]
凯尔希的视线从屏幕移到安迪脸上,声音压得比刚才更低。
“你说的‘修改’是指……”
[那只是一段数据而已,这对我而言没什么用处。]
凯尔希看着屏幕上的两条数据线,一条是“封口费”,一条是“税务风险”,像两条平行铁轨,直直通向“哥伦比亚政府替罗德岛擦屁股”的终点。
拓荒区·新曼法斯特
代表还在屋里吞云吐雾,缺了半颗的犬齿在烟雾里时隐时现,铸铁倚在门框,单脚踩着提箱,像踩住一颗随时会炸的雷。
【账户已锁定,修改完成。三分钟后,他们的对公余额会多出数额,同时触发哥伦比亚国税局风险扫描,最快六小时,税警会替我们封井。】
下一秒,一段消息铃从代表腰间发出,代表拿出通讯器一看,然后眉开眼笑的将箱子推到铸铁面前。
“合作愉快,我的朋友们。”
代表还不知道自己账户里那“两根手指”已经变成烫手山芋,仍咧着嘴等回话。
“路上小心点,这里可是新曼法拉斯特,最近又有几个地方势力在抢地盘,小心误入战区。”
铸铁提箱起身,金属底磕在地上“当”一声像敲收盘铃。
“钱,照给。朋友,照交。”
“怎么可能?羽箭,你作弊了吧!我们连两张牌都没出完,你就赢了?”
“哎呀,运气好而已,赶紧把尾巴伸过来,四倍可是四下,你们两个休想欠着。”
说着羽箭便毫不客气的上手,在九和另外一个干员尾巴上各拔了四下。
“嘶——下手也太狠了吧?你这分明是要把我们干秃的节奏。不行,再来!看我不把你耳羽薅秃!”
“唉,不行不行,我们得走了。”
一边说着,羽箭把所有纸牌全部收了起来,因为此时他的余光正好看见过来的铸铁和干员,以及那两个箱子,这说明短暂的休息已经过去,现在是该跑路的时候了。
[税务车队已出发,预计5小时47分钟后抵达矿区。祝任务顺利。]
车里,铸铁看了两眼平板的信息,随后便切成导航,挑了一条最近的路线。
新曼法斯特,一处盛产稀有矿物的开阔地,盛产稀有矿物吸引了大量拓荒者前来,却没带来未来的希望;过度的开采时导致这里沙漠化严重,宽广的地界与混乱的人员构成,让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少黑帮以拓荒营地为中心抢夺地盘,以至于这里纷争不断。
“唉,头儿!你看那辆头车车斗上来的那个圆通子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好像城里研究所的什么玩意儿。”
“是很像啊……走,开张去!”
“日矿脉如星辉倾泻,引得履带碾碎荒原,井架森林般疯长,贪婪的鼻息在岩缝间咻咻作响……”
“看啥呢?羽箭。”
“诺——大地巡旅,你个小孩看不懂。”
“谁说的?我都16了!!”
“行了,你们两个安静点,马上就要到——!”
车轮突然打滑,去抢终端的九毫无防备的脸撞在车窗上,羽箭的头磕在平板上,铸铁猛打方向盘,迅速靠到路边。
头车斜停在路边,右前轮陷进一道被沙土掩盖的矿沟,轮毂空转发出金属嘶叫。
铸铁第推门跳下,鞋底刚触地就溅起一层烫尘,她反手把车门摔回
“全员警戒,后面的车不用管我们!”
九捂着鼻子从后座爬出,指缝间渗一点刚才脸撞车窗时流的血,鼻梁被镜框硌破的;他甩了甩头,抬眼却看见百米外,一道土坡后几辆改装沙地摩托,车头绑着褪色的红旗,旗上画着黑牙狼头。
“头儿,肥羊停火了!”
“围过去,圆通子我要了,人随便丢井里。”
匪帮无线电的杂音飘在风里,铸铁把巨刃往沙地一插,刃背朝外当临时掩体;另一只手扯过九的后领,把他按进车后的阴影。
“先把鼻血止住,别逞能。”
九闷声“嗯”嗯了一下,却把法杖横在膝上,指尖亮起微光,脑海中构建出“归”的狐身,在袭来的摩托车车队里出现……
摩托油门轰得像群蜂,中间却发出了“狐”的尖啸。
刹那间,摩托被狐尾切成两截,黑旗上的狼头被一道红色身影撕扯;原本还在兴奋的匪徒,此刻摔得七零八落,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只啃着摩托的“九尾妖狐”。
“怪、怪叉子啊!!”
“归”的残影还在空气里晃,黑牙旗被撕成两半,一半被风卷走,一半插在断成两截的摩托油箱上,像块烂肉;匪帮还剩三个能喘气的,被狐影吓得连滚带爬,往土坡后遁。
铸铁从车后走出,短跑着来到这里,从“归”的口中救下了条舌头,拎着他的脖领子问道: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声音中的寒气让匪徒汗毛立起,拎得双脚离地沙土从靴底簌簌掉落,那张被晒脱皮的脸上写满“后悔”二字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三!”
“我说!我说!我说!”
匪徒嗓子被沙砾磨得嘶哑,手指拼命指向那台头车车厢上的传送装置,一股凉意从腿根留下。
“我们就是看那圆通子值钱,想要打个劫而已,没别的意思,求姑奶奶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