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黄沙地(1 / 2)

5月27日:12:26:10……

前往哥伦比亚的运输机准时停靠在罗德岛的甲板上,伴随着发动机涡轮的轰鸣声,强大的气流掀起一阵狂风,人们的头发被吹得乱舞。

众人按组登上运输机,武器被整齐的放在出舱口,机舱内相对安静,但压抑不住的是人们低声的窃窃私语。能够感受到因为某两位的“偷腥”小场面,使得在座的各位都忘记了这次是很重要的任务。

对于那些刚刚成为预备组干员没多久的新人来说,这种轻松的氛围无疑让他们感到不那么紧张了。

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放松,他们开始与身边的同伴交流,分享着彼此的感受和期待。

只是处于舆论中的九可就没那个心思了,毕竟像“被当众抓包”这种“社会性死亡”,让他恨不得你赶紧挖个洞把脑袋埋起来当个鸵鸟,毕竟太丢人了,跟自己打造的人设根本不搭。

他缩在舱壁最里侧,安全带勒得死紧,把帽檐压到最低,白毛乱七八糟翘在外面,耳尖红得能滴血。

耳边是涡轮的轰鸣,更响的是胸腔里那只疯狂“咚咚咚”,全是在喊:完了,人设崩了。

“还埋呀?”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铸铁从衬衫上的包中拿出一包压缩饼干,轻轻的放在他身上,九纹丝不动,帽檐下闷出一句:

“……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让我烂在这里。”

铸铁没接茬,只抬手把帽檐往下一压,九的脑袋顺势又低了两寸,像只被雪埋住的白毛鹌鹑。

“烂也等任务结束再烂,现在烂,只会拖全员后腿。”

九闷声“嗯”了一下,还是不动。铸铁啧了一声,单手解开自己安全带,往他那边一滑,肩膀抵着肩膀,硬是把两人之间的空位挤没了。预备组新兵们本来偷瞄的视线唰地缩回去,机舱里瞬间只剩发动机吼。

趁这个机会,此次行动的情报官羽箭抓着扶手来到过道中间,拿起平板分享目前已知的情报。

“各位先别打,去小两口了,在一个月前的哥伦比亚拓荒区,新曼法拉斯特的矿工在挖掘作业时,从原始矿物里提取出了一种特殊的物质,是以前根本没发现过的物质。”

“而我们的‘合作朋友’则拜托我们,将这些差点被误认为‘矿渣’倒掉的矿物带回来,为此还帮我们改进了制药工艺,还给我们提供了新装备,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这东西一定很重要。”

“所以……”

羽箭把平板一翻,细长的食指在一张高倍显微图上圈了圈:银灰色矿渣呈蜂窝状,间隙亮着幽蓝光丝。

“它轻得像碳海绵,却能瞬间导通十倍于石墨的电流。说它是‘源石亲和增强体’也不为过。”

羽箭抬手,把屏幕切到地形图,矿样现存于新曼法拉斯特b3竖井仓库,矿区代表正在此等待。

“坏消息是:当地政府以‘安全审查’为由封了井口,实际想独吞。我们的朋友买通守卫,给我们争取到6小时窗口——今天15:30-21:30。”

“6个小时是指……”

一听有人问答,羽箭毫不犹豫的说道:

“从东北部拓荒区跑回停靠在卡西米尔附近的罗德岛,必须在6个小时以内完成。距离也不长,1000公里。”

新兵堆里立刻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刚才的轻松瞬间被抽真空。

“不过好消息是,幸亏我们的朋友给我们准备了一台传送装置,我们才不至于在炎热的沙漠里来一段长跑。”

羽箭走到旁边,露出身后那台传送装置。

“具体操作我想我们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希望各位一次能过,我可再也不想来一次,10分钟之内完成报点传送了,那样真的很累人。”

安静的机舱内慢慢响起了几声笑语,羽箭的幽默稍微缓解了干员内心的紧张,他又看向铸铁还有九,笑着打趣道:

“铁姐,到时候九那小子就拜托你了,大家可都希望看到你们喜结良缘呢。”

羽箭说完便退回座位,留下一机舱暧昧的视线在空气里来回弹跳,运输机一阵轻晃,像是要把众人的笑声都晃散。

“别埋了,再埋就钻出个洞来。”

铸铁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九听得清楚。她单手解开压缩饼干包装,掰下一小块,趁颠簸顺手塞进九帽檐下的缝隙里。

“嚼了,省得你待会儿低血糖又晕机。”

九闷声接过,饼干碎在舌尖化开甜意,却压不住胸腔里那阵擂鼓,他偷偷侧眼,正看见铸铁正把安全带重新扣好,动作利落得像检查装备;只是那常年被寒铁包裹的耳尖,此刻也带着一点几不可察的淡粉。

“嚼。”

她又掰下一小块压缩饼干,不由分说塞进他唇间,指尖擦过下齿,九呼吸一乱,饼干末差点呛进气管。

他不敢咳,怕一动就把耳尖的血色晃出来,只能含混地嚼,甜味漫开胸腔里那面鼓却敲得更响。

“还有40分钟。”

铸铁没看他单手把安全带扣回自己腰侧,金属扣咔哒一声。她侧过脸,窗外云层被引擎撕成碎絮,烈日阳光在她睫毛下投出一弯极淡的阴影。

九盯着那抹阴影,忽然想起武器舱里她指背挑他下巴的温度,同样的手指,刚刚喂了他糖……

另一边,坏坏的“女仆”鬼鬼祟祟,背着的手藏在蝴蝶结下穿梭在走廊里,蝴蝶结下指背一弹,薄刃“嚓”地吐出半截,像毒蛇亮牙,又瞬间收回,像是藏着杀人的凶器。

“少爷,你在哪呢∽我有事情来找你。”

上调的语气就像摆动的黑色裙摆一样撩拨,甜蜜的声线却被闪过的寒光切的粉碎。

“妈的,死变态又去哪了?还得要老娘来找,我今天非捅死他不可……”

她咬着气声笑,虎牙磨得咯吱响,像提前替刀子试锋。

w左顾右盼,“锁”在眼镜下的竖瞳来回转悠,最终在拐角找到了自己“谋杀”的目标。

走廊尽头,唐尼一手插着腰,一手敲击着墙面,耳尖紧贴着墙面听动静,回声感应到身后有人他向后一瞧;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半点动静也没有,可他一回头就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叫人必须防而又防。

“唉,肯定是w,这女人怎么老是这样……”

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皮鞋连续敲打地板的声音,他下一瞬间回头就见w疯笑的拿着一把小刀袭来。唐尼右脚一抬,不是踢,而是抵住w挥刀的手腕,脚踝一转,小刀脱手,空中旋转数圈后落入他手中。

“又搞偷袭。”

唐尼抬腿一字马,右手夹小刀,平静看着坏笑的w。

“Surprise!下次还敢把我丢到一边自己跑吗?再敢可就不是刀那么简单了∽”

“谋杀未遂,物证没收。”

他把刀往风衣内袋一揣,动作斯文得像收钢笔,另一只手还虚虚扶着 w 的腰,防止她真扑地上。

“好了,听不到了,你在这里干嘛啊?刚才一直没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到粪坑里了。”

“少贫嘴……”

w见他这样,坏笑的凑到他身边,咧嘴笑嘻嘻的问道:

“有心事呀∽”

“哪里,我只是觉得周围有些怪怪的,就感觉像‘楚门的世界’。”

“楚门是什么玩意儿?”

“唉,说了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