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冒出来的带血刀尖,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他徒劳地挥舞了一下骨杖,杖头上的黑光迅速熄灭。
鸳鸯手腕一拧,陌刀在巫师体内猛地一绞,然后迅速抽出。
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巫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吐出几口黑血,仰天栽倒,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陈渊的马蹄踏碎了塔碑前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荒人护卫。他看都没看巫师的尸体,陨铁陌刀高高扬起,对着最近那座正在闪烁邪光的骨碑,狠狠劈下!
“给我碎!”
刀光如匹练!
“咔嚓——轰隆!”
用无数坚硬兽骨垒砌的、有两人合抱粗的塔碑,在陨铁陌刀面前,像一根脆弱的朽木,从中断裂,上半截轰然倒塌,砸起漫天尘土。
碑身上流动的暗红邪光,发出一阵剧烈的闪烁,然后像被掐断的烛火,瞬间熄灭。
另外两座塔碑,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营寨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失去了巫师指挥,又被陌刀军这狂暴的冲锋打懵了,残余的荒人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血光渐渐从士兵们身上褪去。
将士们拄着陌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白色的哈气在寒冷的空气里连成一片,很多人身上溅满了荒人暗绿色的血液,但眼神里的狂热还没完全消退。
鸳鸯提着还在滴血的陌刀走到陈渊身边,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亮得吓人。
“清理完了,五十个兄弟,一个没少。”他汇报,声音带着厮杀后的沙哑,却透着一股轻松。
陈渊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战场,荒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那三座塔碑,一座彻底毁了,另外两座也失去了光泽,像三堆巨大的垃圾。
首战,告捷。而且,真的如他计划的那样,无人阵亡。
大哈扛着陌刀走过来,上面沾满了污血,他咧开大嘴,想笑,又因为喘气,表情有点扭曲:“过……过瘾!这帮……龟孙子,不……不经打!”
默默正在给自己的弩重新上弦,动作还是不紧不慢。
士兵们开始自发地检查装备,互相看着,看着彼此身上那虽然疲惫却昂扬的精神头,看着那三座被摧毁的邪碑,一种混合着骄傲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在队伍里弥漫开来。
八百人,冲进荒人腹地,端掉一个阵法节点,自身无一伤亡!
这简直是个奇迹!
而创造这个奇迹的,就是站在营寨中央,那个提着暗金陌刀,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的年轻将军。
无数道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陈渊。那目光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强大力量的敬畏,更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跟着这样的将军,也许,真的能把这天,捅个窟窿!
鸳鸯用脚踢了踢那巫师的尸体,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还以为多厉害,也就这点本事。”
陈渊擦去陌刀上的污血,归刀入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开始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