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一次被那血光笼罩,不仅战力飙升,事后的恢复和成长也远比独自修炼要快。
“很好。”陈渊只说了两个字,但眼神里带着肯定。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鸳鸯的酒意彻底上了头,他本来话就多,此刻更是收不住,一开始还在吹嘘着战场上的勇猛,说着说着,声音就变了味道。
他拿着碗,眼神发直,看着碗里晃荡的酒液,嘿嘿傻笑了两声,忽然又垮下脸来。
“诺诺……”他喃喃道,声音带着哭腔,“我对不起你啊……我没保护好你……你说你看中我,可我……我连你都护不住……”他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油污和酒渍,狼狈不堪。
陈渊和默默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鸳鸯又猛地端起碗灌了一口,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汪汪。“还有……还有柱子……黑子……他们……他们都留在那儿了……回不来了……早上还一起啃饼呢……晚上就……”他语无伦次,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终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另一边,大哈早就撑不住了,他那酒量本就一般,此刻已经滑到了桌子底下,背靠着桌腿,鼾声如雷,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杀……杀光它们……给老子顶住……”
桌上,只剩下陈渊和默默还清醒着。
默默站起身,走到鸳鸯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鸳鸯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愧疚里。
陈渊也站了起来,和默默对视一眼。“把他弄回去休息。”他说道。
两人合力,将烂醉如泥的鸳鸯从桌子上架起来。鸳鸯浑身瘫软,嘴里还在含糊地念叨着诺诺和阵亡兄弟的名字。他们又费力地把桌下睡得死沉的大哈也拖起来,一人架着一个,踉踉跄跄地把他们送回各自的床铺。
给两人胡乱盖上了被子,陈渊和默默才退出宿舍。
屋外,夜已经深了,空气清冷,带着墙外荒野特有的土腥气,吹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酒意也散了几分。
陈渊和默默并肩站在屋檐下,望着那片稀疏的星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陈渊才缓缓开口,声音格外平静:“我们每个人都有悲伤的时候。”他像是在对默默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有的刻骨铭心,有的一闪而过。”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沉默的同伴,那双在战场上如磐石般坚定的眼睛,此刻映着微弱的星光,深不见底。
“但我们一直都在向前,努力的活着,不是吗?”
默默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那片亘古不变的星空。他想起死去的同伴,想起墙外无休无止的厮杀,想起鸳鸯刚才的痛哭流涕,也想起陈渊在绝境中一次次爆发的、如同神迹般的力量。
是啊,悲伤刻骨,死亡如影随形,只要他们还站在这里,呼吸着,战斗着,脚下的土地还在,身后的长城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