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慕白绕着他转了一圈，“那你倒是说说，这虫叫什么名字？原产地哪儿？靠什么繁殖？”
李富贵一愣：“这……这不重要，能治就行。”
“不，很重要。”李慕白冷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说自己有解药？你这盒子，怕是连成分都不敢送检吧？”
“你！”李富贵脸色一沉，“别不识抬举。我要是不来帮忙，你这项目三天就得黄！”
“你要是真来帮忙，”李慕白直视他眼睛，“就不会只带一盒来路不明的粉，而是直接捐十吨。你说是不是？”
李富贵僵住，眼神闪了闪，忽然笑了：“行，你狠。不过我提醒你，这虫越拖越难治，等扩散出去，上面追责下来，你可担不起。”
说完，他合上盒子，转身就走，临出门还撂下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王铁柱冲上来：“白哥，要不要把他那盒扣下？”
“不用。”李慕白摆手，“让他走。他敢来，说明背后有人撑腰。我们现在抓他，反而打草惊蛇。”
苏婉清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盐水：“你真信他有解药？”
“他不一定有，但他知道有人有。”李慕白接过碗，走到灵田边，轻轻浇下一圈，“这虫是冲着空间来的，他们试过偷技术，现在改试破坏。下一步，就是逼我交出‘种金米的地方’。”
老支书拄着拐杖站在一旁，叹气：“这些人，真是啥手段都使得出来。”
“没关系。”李慕白把空碗递给苏婉清，“他们忘了，种地的人最不怕虫。虫吃苗，我们杀虫；虫毁田，我们翻土；虫从外国来，我们就让它客死异乡。”
他弯腰抓了把土，捏碎一块虫尸，绿色汁液沾在指间，微微发亮。
“而且——”他抬起手，对着月光看了看，“这虫，活得还不够久。”
苏婉清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封匿名信，笔迹会不会是李富贵写的？”
“不像。”李慕白摇头，“那字太歪，像是故意伪装。李富贵再蠢，也不会蠢到用左手写字来威胁我。”
“那是谁？”
“不知道。”他望着灵田深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怕的不是虫吃稻子，是怕稻子不吃虫。”
赵老汉这时拿着画好的虫图走来：“李小子，我画好了。这虫有个弱点，特别畏寒，零下五度就冻僵。要是能找到制冷设备，低温控场最稳妥。”
“制冷？”李慕白眼睛一亮，“咱们基地就有冷库存种子。”
“可冷库存不了整块田啊。”王铁柱嘀咕。
“不需要存整块田。”李慕白低头看着陶罐，“只需要一小片。”
他蹲下身，将陶罐轻轻放在灵田边缘，手指抚过罐口裂纹。罐身微颤，一道极细的金光从缝隙渗出，像根探路的丝线，缓缓伸向最近的一只虫。
虫子突然剧烈抽搐，背上的荧光瞬间熄灭。
李慕白嘴角一扬：“找到了。”
苏婉清屏住呼吸：“你要用空间模拟环境？”
“不。”他摇头，“我要让这虫，尝尝什么叫‘老家的味道’。”
他闭上眼，双手轻按罐体。陶罐温度骤升，金光如雾般扩散，笼罩住灵田一角。被光扫过的虫子纷纷坠地，腿脚抽动，像是梦见了极寒之地。
赵老汉瞪大眼：“这……这是要反向驯化？”
“差不多。”李慕白睁开眼，额角沁出汗珠，“空间能模拟任何生态条件。我只要复制出南美雨林的天敌环境，这些虫撑不过两小时。”
“可万一它们适应了呢？”苏婉清问。
“那我们就再换一种。”他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土，“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田。”
王铁柱咧嘴一笑：“白哥，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李慕白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察觉陶罐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警告，而是一种急促的回应，像是在催促。
他低头看去，发现罐底裂纹中，正缓缓浮出一颗小小的、泛着蓝光的露珠，悬在空中，迟迟不落。
苏婉清伸手想去碰，被他一把拦住。
“别动。”他声音低下来，“这露水……不是咱们这儿的东西。”
露珠轻轻一颤，朝他掌心飘来，停在距离皮肤半寸处，映出他瞳孔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