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雪尚未消融,雁门关外的草原仍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突厥主力被击溃后,内部迅速分裂,老首领阿史那骨咄禄在逃亡途中病逝,其侄阿史那思摩被拥立为新首领。面对回纥、契丹部落的夹击与大胤北疆守军的威压,阿史那思摩深知无力再战,遂派遣使者携带重礼,星夜赶赴京城求和。
太和殿内,突厥使者身着皮裘,躬身献上求和国书:“陛下,太后,我家首领愿向大胤称臣纳贡,岁岁朝奉,永不南下侵犯。只求陛下恩准开通北疆互市,让草原百姓能与中原通商贸易;另恳请陛下赐婚一位宗室公主,与我家首领和亲,永结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刻分成两派。主战派将领出列反对:“陛下,突厥蛮夷反复无常,当年先帝在位时,便多次与我朝交战,如今兵败求和,绝非真心臣服。若开通互市、答应和亲,只会让他们休养生息,日后卷土重来!”
主和派官员则持不同意见:“陛下,北疆战事已持续半年,将士们疲惫不堪,粮草消耗巨大。突厥既然愿意称臣纳贡、送亲求和,正是我朝休养生息、稳固边疆的好时机。开通互市可增加朝廷赋税,和亲可安抚突厥,一举两得。”
萧承佑坐在龙椅上,神色犹豫。他深知突厥的反复无常,担心和亲与互市会养虎为患;但北疆战事确实耗费巨大,百姓也渴望和平,若能通过和平方式稳固边疆,实乃上策。他看向身侧的云暮,眼中满是询问。
云暮身着深紫色太后朝服,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神色平静无波:“诸位卿家所言,皆有道理。但和亲与互市,并非不可行,关键在于如何制定周密的条款,确保突厥真心臣服,不会再犯我大胤边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群臣,沉声道:“本宫以为,可采纳‘和亲+互市+质子’的三策并行方案。其一,和亲可许,但需选宗室旁支公主,而非嫡系公主,既显朝廷诚意,又不失皇家体面;其二,互市可开,但需设限,限定通商口岸与贸易商品,严禁铁器、兵器等战略物资流入突厥,同时派遣官员严格监管,防止突厥借机刺探情报;其三,要求突厥送王子入京城为质,若突厥有任何异动,即刻处置质子,出兵讨伐。”
“太后此策甚妙!”御史大夫连忙附和,“‘和亲+互市+质子’三策并行,既安抚了突厥,又制约了其行为,可确保边疆长久安宁。”
萧承佑心中豁然开朗,颔首道:“太后所言极是!但突厥求和是否真心,仍需验证。传朕旨意,命靖安王在北疆密切观察突厥动向,验证其求和诚意;同时,命礼部挑选合适的宗室公主,准备和亲事宜;互市条款由户部与兵部共同拟定,务必严密周全。”
“臣遵旨!”群臣齐声领命。
消息传至北疆,楚怀瑾接到圣旨后,立刻派遣亲信潜入突厥部落,探查其动向。几日后,亲信传回密报:突厥新首领阿史那思摩确实在整顿部落,约束部众,禁止南下劫掠;同时,突厥内部反对求和的顽固派已被阿史那思摩镇压,部落上下一心,渴望和平。
楚怀瑾看着密报,心中已有定论。他提笔写下奏折,向朝廷禀报:“突厥求和确有诚意,阿史那思摩为稳固地位,急需我朝支持。开通互市可满足草原百姓对中原物资的需求,和亲可增强其部落内部的凝聚力,质子入质则能有效制约其行为。臣以为,太后提出的‘和亲+互市+质子’方案可行,恳请陛下与太后准奏。”
奏折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云暮与萧承佑看过奏折后,最终下定决心,同意突厥的求和请求。
不久后,宗室公主赵宁被选中,封为“永安公主”,准备远嫁突厥。出发前夕,云暮在长乐宫召见永安公主,亲自为她梳理发髻,语重心长地说道:“宁儿,你此去突厥,不仅是为了个人姻缘,更是为了大胤与突厥的和平。到了突厥后,要善待百姓,尊重其习俗,同时也要坚守本心,牢记自己是大胤公主,不可失了皇家体面。若突厥有任何异动,即刻派人传回消息,朝廷定会为你撑腰。”
永安公主眼中含泪,躬身道:“姑母放心,侄女定不负陛下与姑母的期望,守护好大胤与突厥的和平,不让边疆百姓再受战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