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元年冬,北疆的寒风卷着暴雪,将云边城的城墙冻得如同冰铸。楚怀瑾立于城头,望着城下匈奴大营连绵的篝火,眉头紧蹙。城中断粮已有三日,将士们靠着仅存的干粮度日,脸上满是疲惫,可眼中的战意却未消减分毫。
“将军,匈奴又在叫阵了!”副将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部分将领听闻粮草断绝,人心浮动,甚至提议后撤五十里,暂避匈奴锋芒。”
楚怀瑾握紧手中的长枪,枪杆上的霜雪簌簌掉落。他知道,后撤便是示弱,匈奴定会趁势追击,到时候不仅云边城不保,北疆防线也会彻底崩溃。“传令下去,谁敢再言后撤,军法处置!”他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廷的粮草想必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只需再坚持几日!”
可他心中也清楚,这不过是安慰将士们的话。按原计划,江南粮草本该三日前抵达,如今却杳无音讯,恐怕是出了变故。
与此同时,京城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北疆传来的急报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漕运粮道被劫,粮草尽失,匈奴散布谣言,边军军心浮动,请求朝廷火速支援!”
“粮道怎么会被劫?”萧衍猛地拍案而起,龙颜大怒,“朕派了听风楼暗卫护送,怎么还会出事?”
“陛下,据听风楼传回的消息,粮道是被匈奴奸细与朝中内鬼勾结所劫。”云暮从珠帘后走出,面色沉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奸细伪装成漕帮水手,在运河中段突袭粮船,内鬼则提前泄露了粮船的路线与护送兵力,导致暗卫猝不及防,粮草尽失。”
“内鬼?”萧衍眼中怒火更盛,“查!立刻彻查!朕要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勾结匈奴,断我北疆粮草!”
“臣妇已命听风楼全力追查。”云暮道,“但当务之急,是重新开辟粮道,将粮草尽快送抵北疆。否则,一旦边军军心彻底涣散,云边城危矣!”
“可漕运粮道已被匈奴奸细盯梢,再走漕运,恐怕会重蹈覆辙。”兵部尚书忧心忡忡地说道,“陆路遥远,且多有险峻山路,大雪封路,粮草运输更是难上加难。”
百官纷纷附和,脸上满是焦虑。一时间,殿内竟无人能想出可行之策。
云暮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臣妇有一计——开辟海上粮道!”
“海上粮道?”众人皆是一惊。
“不错。”云暮点头,“江南沿海与北疆沿海隔海相望,虽海上风浪较大,但匈奴水师薄弱,难以拦截。臣妇与江南漕帮、沿海商会素有交情,可商会他们的船只,将粮草从江南沿海运至北疆沿海,再由陆路转运至云边城。此路虽有风险,但胜在隐蔽快捷,定能出其不意。”
萧衍眼中一亮:“此计可行!但时间紧迫,需尽快协调船只与粮草,不可拖延!”
“臣妇愿临危受命,即刻前往江南协调此事。”云暮道。
“不行!”萧衍立刻拒绝,“江南路途遥远,且你身为皇后,岂能轻易离京?万一途中出现意外,朕如何向天下交代?”
“陛下,北疆安危系于一线,臣妇岂能坐视不理?”云暮目光坚定,“臣妇与漕帮、商会首领相识多年,由臣妇亲自前往,方能尽快促成此事。至于京中事务,可由太子太傅暂代,后宫之事则由贵妃打理,不会出乱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追查内鬼之事,也需臣妇在江南暗中配合听风楼。内鬼能知晓粮船路线,定是兵部或漕运相关官员,臣妇可从江南漕帮入手,查找线索。”
萧衍看着她眼中的决绝,知道她心意已决。他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好!朕准你前往江南,但需带足护卫,每日传回消息,确保自身安全。若有任何危险,即刻返程,不可逞强!”
“谢陛下!”云暮屈膝行礼,心中安定了不少。
当日午时,云暮便带着百名听风楼暗卫与禁军护卫,快马加鞭赶往江南。一路南下,风雪渐小,可她心中的焦虑却丝毫未减。她知道,每耽搁一日,北疆的将士们便多一分危险,楚怀瑾也便多一分压力。
三日后,云暮抵达江南漕运码头。漕帮与商会首领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云暮,纷纷上前见礼:“参见皇后娘娘!”
“诸位不必多礼。”云暮开门见山,“北疆战事紧急,粮道被劫,如今急需开辟海上粮道,将粮草送抵北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诸位鼎力相助。”
“皇后娘娘放心!”漕帮首领拍着胸脯道,“我漕帮愿调出所有大船,全力运送粮草!只是海上风浪不定,且需绕行一段路程,恐怕需要十日才能抵达北疆沿海。”
“十日……”云暮心中一急,十日时间,北疆的将士们恐怕难以支撑。但她也知道,这已是最快的速度。“好!那就劳烦诸位了!粮草之事,我已命人协调江南官府,今日便可装车上船!”
接下来的几日,江南漕运码头一片忙碌。粮草源源不断地被装上大船,听风楼暗卫与漕帮水手一同检查船只,准备物资,确保航行安全。云暮则一边监督粮草装载,一边暗中与听风楼暗卫商议,追查内鬼线索。
“皇后娘娘,据漕帮兄弟透露,此次粮道被劫前,有一名兵部主事曾以巡查漕运为由,多次询问粮船的路线与出发时间。”听风楼暗卫禀报,“此人名叫林文彦,是前丞相的门生。”
“林文彦……”云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果然是前丞相的残余势力!看来,他们是想借匈奴之手,断我北疆粮草,动摇我大胤根基!”
“娘娘,是否需要将他拿下?”暗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