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离开青学后,成为职业选手却遭遇严重伤病。
>就在他考虑退役时,宿敌越前龙马突然现身,以一场赌上职业生涯的对决逼他重返赛场。
>当林修在法网红土场上逆转赛点,龙马那句“你还差得远呢”终于带上了敬意。
>“下次见面,我会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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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消毒水味混着汗味,浓得化不开。林修靠在冰冷的金属柜子上,右膝传来的阵阵钝痛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在扎。他闭上眼,还能看到刚才赛场上的画面——对手一个刁钻的底线上旋球,他脚步猛地一蹬,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绊住,踉跄着摔倒在红土地上。观众席上瞬间爆发的惊呼,裁判无情的“out”手势,还有教练席上大石前辈瞬间煞白的脸。
门外,记者们嘈杂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试图钻进来。“林修选手!请问刚才的摔倒是否与旧伤复发有关?”“作为青学黄金一代最年轻的天才职业选手,连续两站巡回赛首轮出局,您是否考虑过退役?”
退役。
这个词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林修心口一缩。他扯下湿透的发带,狠狠攥在手里。才十九岁,职业赛场不过两年,就要这样狼狈地离开吗?他低头,目光落在右膝那块微微凸起的、泛着不祥青紫色的旧伤疤上。当年全国大赛决赛前夜,为了救一个几乎出界的球,他整个人撞在防护栏上。医生说那是软骨磨损,不可逆。当时年轻气盛,觉得疼痛不过是勋章。可如今,这枚“勋章”成了锁链,沉重得让他迈不开腿。
手机在柜子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大石前辈”的名字。林修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尽量让声音平稳:“前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大石秀一郎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担忧:“阿修,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老样子。”林修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发干,“复健,观察,或者……手术。但成功率不高。”他顿了顿,后面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教练组那边……在暗示我考虑退路了。”
又是一阵沉默。大石的声音低沉下去:“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还年轻,身体最重要。实在不行……回来,青学永远有你的位置。”
青学。那个承载了他所有青春热血与梦想的地方。手冢部长冷峻却可靠的背影,不二前辈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菊丸前辈咋咋呼呼的吵闹,还有……那个墨绿色头发、永远臭屁的小鬼,越前龙马。
想到龙马,林修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那家伙现在在哪儿?大概正横扫着Atp巡回赛吧?以他那怪物般的成长速度和“武士”血脉,说不定已经捧起了大满贯奖杯。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要是被他看见……
念头刚起,更衣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林修猛地抬头。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墨绿色的短发,发尾微微翘起,标志性的白色FILA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一身简单的运动休闲装,斜挎着一个巨大的网球包。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推开门,琥珀色的猫眼扫过室内,最后精准地落在林修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越前龙马。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北美硬地赛场上吗?
林修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身体,挺直脊背,试图掩饰膝盖的颤抖和脸上的颓唐。一股混杂着难堪和不服输的火焰在胸腔里腾起。
龙马的目光在林修右膝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然后抬眸,对上林修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同情,甚至没有惯常的挑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让林修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越前……”林修的声音有些发涩。
龙马没应声,只是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他走到林修对面的长凳坐下,摘下帽子放在一边,露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听说你不行了?”他开口,声音清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微哑,却像冰锥一样直刺过来。
林修瞳孔一缩,手指捏得发白。怒火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沮丧。“你懂什么!”他低吼出声
龙马像是没听见他的,自顾自地从网球包里拿出球拍,动作熟练地缠绕着握柄胶带。“打一场。”他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什么?”林修怀疑自己听错了。
“打一场。”龙马重复,抬起眼皮,琥珀色的眼眸里终于燃起一丝林修熟悉的、锐利如刀锋的战意,“就在这里,现在。赌上职业生涯。”
林修愣住了。他死死盯着龙马,试图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出戏弄或者嘲笑的痕迹。但没有。龙马的眼神是认真的,认真得近乎残酷。
“你疯了?”林修几乎是咬着牙问,“我的膝盖……”
“所以呢?”龙马打断他,站起身,球拍随意地扛在肩上,“你怕了?怕输给我这个‘宿敌’?”
“宿敌”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林修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怕?他林修什么时候怕过?即使是面对当年那个如日中天的手冢国光,他也敢挥拍!膝盖的疼痛在这一刻被汹涌的怒火和自尊彻底压制。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处,一阵钻心的疼让他眼前发黑,但他硬是撑住了,没让自己倒下。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转身从柜子里抽出自己的球拍,拍柄上“Ryoa Echizen”的签名灼热得烫手——那是龙马国中毕业时送给他的礼物,上面还有一行小字:“まだまだだね(你还差得远呢)”。
“赌就赌!”林修握紧球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住对面那个挺拔的身影,“输了,我就立刻宣布退役,从此离开网坛!赢了……你以后见到我,给我放尊重一点!”
龙马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压了压帽檐,转身走向球场入口。
“随你。”
空旷的练习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夕阳的余晖给红土地镀上一层金红,拉长了两道对峙的身影。没有裁判,没有观众,只有风卷起地上的细小红尘。
龙马站在底线,随意地拍打着网球,目光锐利如鹰隼。“你先发。”
林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膝盖传来的阵阵不适。他走到发球区,抛球,蹬地,挥拍!动作依旧流畅,带着他标志性的爆发力。
“啪!”
网球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砸向龙马反手位的边角。
龙马脚步一错,身影瞬间启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落点前。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手腕一抖,球拍轻巧地一削。
小球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刚过网就急剧下坠,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贴着红土向前滑行。
断球!红土场最狡猾的武器!
林修心头一凛,立刻启动冲刺。右膝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脚下一个趔趄,眼睁睁看着球在拍框前几厘米处落地。
15-0。
冷汗瞬间浸湿了林修的鬓角。他撑着膝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
龙马站在对面,帽檐下的眼神看不清情绪。“你的速度,慢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球场回荡。
林修咬紧牙关,直起身。第二球,他不再追求角度,而是全力轰出一记势大力沉的平击球,直冲龙马中路。
龙马不退反进,迎着来球,手腕翻转,球拍在接触球的瞬间轻轻一挑。
小球高高抛起,划出一个巨大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林修身后靠近底线的位置。
林修狼狈转身,速度已经慢了半拍。他拼命蹬地,右膝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是用意志力拖着身体冲到落点。勉强回了一个高飘球。
龙马早已等在网前,如同等待猎物的猛兽。他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舒展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啪!”
一记凌厉的网前高压扣杀!
球像炮弹一样砸在林修脚边,溅起一片红土烟尘。
30-0。
林修撑着球拍,剧烈地咳嗽起来。汗水混着尘土流进眼睛,又涩又痛。身体在尖叫,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右膝更是像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他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依旧气定神闲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他?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有趣吗?
“越前龙马!”林修低吼出声,声音因为喘息而破碎,“你就这么想看我爬不起来吗?!”
龙马调整了一下帽檐,琥珀色的眸子隔着球网,平静地注视着林修。“爬不起来?”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波澜,“那你就躺下好了。”
“躺下?”林修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最深的痛处,一股混杂着屈辱和不甘的狂怒席卷了他。他猛地站直身体,眼神凶狠得如同受伤的野兽,“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到最后一分!”
他狠狠抹掉脸上的汗水和尘土,重新走回发球区。这一次,他不再顾忌膝盖,用尽全身力气抛球、蹬地、挥拍!身体撕裂般的痛苦被汹涌的意志力强行压下。
球速更快,角度更刁钻!
龙马眼神微凝,脚步迅速移动到位,一个利落的侧身反手切削。小球旋转着飞向林修正手空档。
林修几乎是凭着本能和肌肉记忆在移动。他忘了膝盖,忘了疼痛,眼中只剩下那颗跳跃的黄色小球。他横向跨出大步,身体倾斜到一个近乎极限的角度,右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球拍险之又险地在球落地弹起的瞬间够到。
“砰!”
一记压线神球!
龙马似乎有些意外,但反应依旧神速,快速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