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网球部例行举行队内练习赛。一年级新生抽签分组，进行单打对抗。
林修看着自己抽到的签，脸都绿了。对手，乾贞治。
那个数据狂魔！那个用眼镜就能分析出你内裤颜色的家伙！那个喜欢用特制饮料和喷雾折磨人的科学怪人！
“呵呵，林修君，请多指教。”乾贞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嘴角勾起一个让林修毛骨悚然的弧度，“我对你的‘特殊睡眠体质’很感兴趣，收集到的数据一定会非常宝贵。”
林修腿肚子有点转筋。他现在的水平，对付普通一年级生都够呛，对上乾贞治这种级别的，怕不是要被当成数据刷爆。
“系统！救命啊！”林修在脑海里哀嚎，“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招？比如‘无敌挂机’什么的？”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高威胁性对战。特殊任务发布：在比赛中成功入睡一次（不少于5分钟）。奖励：‘零式发球’技能（一次性体验版）。”
零式发球？！
林修眼睛瞬间亮了。那不是手冢部长的绝技之一吗？落地后几乎不弹起，贴着地面往回滚的神技！虽然是一次性的，但用来对付乾贞治，绝对够震撼！
“干了！”林修一咬牙。不就是睡觉吗？为了活命，拼了！
比赛开始。乾贞治发球局。
“啪！”一记高速平击球，角度刁钻。林修连球毛都没摸到。
“15-0。”乾贞治的声音毫无波澜，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啪！”又是一记精准的底线压线球。林修挥了个空拍。
“30-0。”
林修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满场疲于奔命。乾贞治的数记网球，完全预判了他的移动路线和击球习惯，每一次回球都打在他最难受的位置。
“40-0。局点。”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林修君，你的移动速度平均值比上周下降了0.3秒，反应延迟提高了0.15秒，这与你近期睡眠时间过长导致的肌肉惰性有关。建议……”
林修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不行，再这样下去，别说睡觉，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轮到林修的发球局。
他站在底线，双手握着球拍，身体微微颤抖。不是紧张，是累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乾贞治和所有围观部员惊愕的目光中，林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努力回忆着系统灌输给他的那种“基础球感”碎片带来的模糊直觉，将身体调整到一个极其放松的状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睡！快睡！
“林修在干什么？”场边，菊丸英二瞪大了猫眼，“发球的时候闭眼？”
“大概是放弃了吧。”桃城武抱着胳膊，撇了撇嘴，“对手是乾学长，一年级的新生，输也正常。”
手冢国光站在场边，眉头紧锁。这个林修，又在搞什么名堂？
乾贞治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起来，笔记本翻得飞快：“闭目发球？试图屏蔽视觉干扰，依靠其他感官？有趣的数据点……”
林修对外界的议论充耳不闻。他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水，意识逐渐模糊，身体轻飘飘的。那种熟悉的、被系统强制入睡的感觉又来了。
“检测到宿主成功进入浅层睡眠状态。‘零式发球’技能（一次性体验版）激活。请宿主遵循肌肉记忆，完成发球动作。”
林修的身体动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只见他持拍的右手高高扬起，左手将网球轻轻抛起。抛球高度比平时低很多，球速也慢。当球下落至一个极其精准的高度时，他右臂如同鞭子般猛地挥出！
“嗤——”
球拍摩擦网球的声音异常尖锐刺耳。
一道淡黄色的流光，带着强烈的下旋，以并不算快的速度，越过球网，朝着乾贞治的半场落去。
乾贞治早已计算好落点，提前启动。然而，就在球即将落地的前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劲！这球的旋转……强得离谱！
网球落地。没有发出清脆的弹跳声，而是像被吸住了一般，紧贴着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一条诡异的弧线，朝着球网的方向……滚了回去！
零式发球？！
整个球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颗在地上诡异滚动的小球，直到它滚过发球线，滚过中线，最终轻轻地撞在了球网底部。
“Ace……发球得分……15-0……”担任临时裁判的大石秀一郎，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艰难地报出了分数。
“不可能！”桃城武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场内，“那是什么发球？落地不弹？还会往回滚？”
“零式……发球？”菊丸英二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那不是手冢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场边的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但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颗停在网前的小球，瞳孔深处，是翻涌的惊涛骇浪。
零式发球！他的独门绝技之一！这个连基础挥拍都做不好的新生林修，怎么可能打得出来？！而且是在那种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状态下？！
乾贞治站在底线，彻底石化了。他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镜片后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和“无法理解”的情绪。他的数据，他的计算，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林修被系统的提示音惊醒：“技能使用成功。‘零式发球’（一次性体验版）已消耗。”
他茫然地睁开眼，看着全场呆滞的众人，以及那颗停在网前的小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球，好像……很牛逼？
“叮！特殊任务完成。奖励：‘镜像训练’技能模块解锁（需在深度睡眠状态下激活）。”
镜像训练？那是什么？林修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乾贞治那灼热得仿佛要把他解剖研究的目光给吓醒了。
“林修君，”乾贞治的声音带着一种狂热的兴奋，他捡起笔记本，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刚才那个发球……请务必再演示一次！我需要更多数据！这完全违背了空气动力学和……”
林修头皮发麻。还来？再来一次他就要露馅了！一次性体验版，懂不懂什么叫一次性！
他赶紧摆手：“乾学长，那个……运气！纯属运气！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出来的……”
运气？乾贞治显然不信。他刚想追问，手冢国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赛继续。”
接下来的比赛，成了林修的噩梦。乾贞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攻势更加凶猛，每一个球都带着强烈的探究欲。林修被彻底打回原形，疲于奔命，连球都碰不到几下，很快以0:6的悬殊比分惨败。
但所有人都没在意比分。他们还在回味着那个匪夷所思的零式发球。
比赛结束，林修累得像条死狗，瘫坐在地上。手冢国光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林修，”手冢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解释一下。”
林修一哆嗦，脑子飞快转动：“部长……那个……我……我昨天看您训练，好像……有点印象……刚才不知道怎么……就模仿了一下……可能……超常发挥？”
这个借口烂得他自己都不信。
手冢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最终，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训练结束后，加练挥拍五百次。”然后转身离开。
林修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更加沉重。一次性的零式发球唬住了他们，下次呢？系统给的“镜像训练”又是什么玩意儿？
***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修成了网球部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训练时，他依然会想方设法地偷懒睡觉，每次被手冢抓包，都会被罚跑圈或者加练挥拍。但自从那次零式发球后，手冢对他似乎多了一丝“容忍”，虽然依旧严厉，但眼神深处，多了一抹探究。
林修也发现了“镜像训练”的妙用。只要他能在训练或比赛中成功进入深度睡眠，系统就会自动激活这个模块。然后，他就能在睡梦中，像一台高精度的录像机一样，自动记录和分析对手的动作、技巧，尤其是那些招牌绝招。
这天，一年级新生们进行双打配合练习。林修和一个名叫堀尾的聒噪小子分在一组，对手是另外两个新生。
练习赛打得乱七八糟，堀尾大呼小叫，失误频频。林修被吵得脑仁疼，加上昨晚为了凑睡眠时间熬到凌晨，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站在后场防守位，眼皮越来越重。
“喂！林修！发什么呆！球来了！”堀尾在前场尖叫。
一个机会球慢悠悠地飞向林修的反手位。林修下意识地想挥拍，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沉睡状态。深度睡眠模式，启动！
在所有人眼中，林修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尊雕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睛都闭上了。
“这家伙又睡着了？！”堀尾气得跳脚。
对手抓住机会，一个大力抽射，网球直飞林修身后的空档。
眼看就要得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闭目僵立的林修，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左后方撤了一步，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同时，他右手手腕一抖，球拍以一个极其精妙的角度切入球的下方。
嗤啦——
熟悉的、尖锐的摩擦声再次响起！
网球被赋予了一种诡异的旋转，过网后急速下坠，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紧贴着地面，朝着球网方向快速滑行！
零式……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