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殿外,两拨人马终于汇合。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并肩作战的情谊,在残破的大殿中无声流淌。
花辞树在萧战的搀扶下,看着安然无恙的云破月、离朱以及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墨儿,长长舒了一口气。墨儿似乎也认出了这个曾经保护过自己的“书生”,咿呀了一声,伸出小手虚抓了一下,小脸上带着懵懂的好奇。
“任先生!”花辞树和云破月、冷月几乎同时向那青衫文士行礼,语气中带着由衷的敬意。他们深知,若非任平生关键时刻出手,今日之战,结局难料。
萧战、铁无私虽不认识任平生,但见花辞树等人如此态度,又感受到对方那深不可测、却又冲和宁静的气息,心知这定是一位了不得的前辈高人,也连忙抱拳示意。
“不必多礼。”任平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气息萎靡的离朱和虚弱的花辞树身上停留了一瞬,“诸位辛苦了。”
“前辈才是力挽狂澜。”云破月诚恳道,随即看向那尊裂痕遍布、灵光尽失的万寿鼎,以及殿顶那个被血遁冲开的大洞,语气带着一丝遗憾,“可惜,让那幽冥宗主跑了。”
“燃烧精血,施展‘幽冥血遁’,此乃禁忌之术,他即便逃得性命,修为也必大损,短期内难成气候。”任平生语气平和,并未太过在意,“眼下,需尽快处理此地收尾,安抚皇城,救治伤员。”
众人纷纷点头。萧战环顾四周,沉声道:“外面残余的血卫已肃清,皇宫各处的骚乱想必也快被镇压下去。只是这大殿……”他看着那尊诡异的巨鼎和满地的狼藉,眉头紧锁。
“此鼎邪异,虽仪式已破,但留之不详,需得……”花辞树强打着精神,正想建议如何处理这万寿鼎,异变陡生!
“呵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毫无征兆地从大殿角落的阴影中传来。那笑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冰冷与嘲弄,仿佛一直在那里冷眼旁观着一切。
所有人瞬间汗毛倒竖,猛地转头望向笑声来源!
只见在那尊巨大万寿鼎投下的阴影深处,空气如同水波般一阵扭曲,一个身影缓缓迈步而出。他身着暗紫色绣金蟒袍,面白无须,容貌阴柔,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如同毒蛇般冰冷狡诈的光芒,正是本该在混乱中不知所踪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刘谨!
“刘谨!”云破月、萧战、铁无私等人瞳孔骤缩,失声惊呼。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与幽冥宗主勾结的阉宦,竟然没有趁乱逃走,反而一直潜伏在此地!
花辞树虽未见过刘谨,但听其名,观其形,立刻明白了来者的身份,瞬间摆出了戒备姿态。冷月手腕一翻,软剑“新月”如同银蛇般悄然滑入掌心,蓄势待发。
任平生的目光也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他静静地看着刘谨,并未出声,但周身那冲和的剑意已如流水般悄然弥漫开来。
刘谨对众人如临大敌的反应视若无睹,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凌乱的袍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大殿,最后落在那些熄灭的星陨矿石和裂痕遍布的万寿鼎上,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真是……精彩绝伦的一战啊!”刘谨的声音尖细而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幽冥那个废物,空有野心,却无与之匹配的实力与心智,败亡遁逃,实属必然。倒是你们……”他的目光逐一掠过任平生、花辞树、云破月、离朱,最后定格在离朱怀中的墨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尤其是这个小东西,真是给了本座不小的惊喜。”
“阉狗!你竟还敢现身!”萧战脾气火爆,阔剑一横,怒喝道,“幽冥宗主已败,你的阴谋已然破产,还不束手就擒!”
“阴谋?破产?”刘谨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轻摇了摇头,“你们以为,毁掉了幽冥的仪式,就算赢了?天真!”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动,并非攻向任何人,而是如同鬼魅般滑向祭坛基座!他的速度快得诡异,并非轻功身法,更像是一种短距离的虚空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