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香茗袅袅。花辞树与江东流演技精湛,将江南富商的做派学得十足,对目录上的器物如数家珍,侃侃而谈。萨保起初还有些心不在焉,但当花辞树“无意间”翻到那几件带有机关锁扣的器物图样,并提及家族中曾有位长辈痴迷于此道,收藏过类似物件,甚至留下些许研究笔记时,萨保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笑容变得热切而微妙:“哦?尊府上竟有前辈精通此道?不知……可有关于这类器物开启之法的记载?”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但那瞬间的急切没能逃过花辞树的眼睛。
“这个嘛……”花辞树故作沉吟,轻轻合上目录,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吊足了对方胃口,“先祖笔记杂乱,多是些猜测。只依稀记得,提及某些西域秘宝,非钥匙与机关可解,需‘缘法’与‘信物’相辅相成,甚至……需特定血脉引导,方能窥得真容。可惜,年代久远,具体是何信物,何种血脉,已不可考矣。”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正好戳中萨保在黑市打探的核心!
萨保的脸色变幻不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花辞树的话,无疑证实了他心中的某些猜测,也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良久,萨保仿佛下定了决心,挥退左右侍从,压低了声音道:“不瞒二位,在下那失窃的传家宝,正是一件此类器物。家族记载缺失,开启无门,实乃心病。若二位阁下的先祖笔记中,能有只言片语的线索,在下……愿倾尽所有,换取一观!”
他果然上钩了!
花辞树与江东流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鱼已咬饵,接下来就是如何稳稳收线,既套出真相,又不暴露身份。
“萨保先生爱宝之心,我等感同身受。”江东流捋须微笑,接口道,“只是先祖笔记乃家族秘藏,不便示人。不过,若先生能坦诚相告,此物究竟关乎何等大事,或许……我等能从中参详出些许头绪,互利互惠。”
他将问题巧妙地抛了回去,要求萨保先亮出底牌。
萨保陷入了沉默,眼神复杂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位“江南商人”。厅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檀香的烟气似乎都凝滞了。这位精明的波斯胡商,在权衡利弊,在判断眼前之人是机缘,还是新的危机。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滴汗水,悄然从萨保的额角滑落。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