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府,渭南县衙,后堂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县令唐文博略显疲惫却难掩精明的脸庞。他年约四旬,颌下三缕短须打理得一丝不苟,官袍虽旧却浆洗得十分挺括,一看便是位勤勉务实的官员。此刻,他正亲自为花辞树等人斟茶,态度颇为恳切。
“花公子,冷捕头,阿吉小兄弟还有这位云少侠,”唐县令放下茶壶,叹了口气,“不瞒诸位,这灞河漕运接连出事,下官已是焦头烂额。漕运关乎民生与税赋,此事已惊动了长安府,若再不能查明真相,下官这项乌纱怕是难保,更愧对治下百姓啊。”
花辞树放下茶杯,沉声道:“唐大人不必过于焦虑。我等途经此地,既遇此事,自当尽力。方才查验船板,那抓痕确非寻常,其中似蕴藏一股阴寒邪异之力。不知大人可曾详细勘验过出事河段?可有其他发现?”
唐县令从案几上取过一卷河工图册,在桌上铺开,指着其中一段标记为“鬼见愁-回龙湾”的曲折河道:“这便是出事之地。河道于此急转,水下暗礁密布,漩涡丛生,自古便是行船险地。下官曾派熟悉水性的衙役和招募的当地水鬼数次下水查探,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余悸:“但下水之人皆言,越靠近回龙湾核心,河水便越是冰寒刺骨,非是寻常水温之低,而是一种……一种仿佛能冻结血脉、侵蚀心神的阴冷!最多坚持一炷香便需上浮,否则四肢僵硬,意识模糊。且水下能见度极低,暗流汹涌,难以细致查勘。”
“能量场异常,具有精神侵蚀特性。” 花辞树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比之前清晰了一丝,虽然依旧断续,但信息明确了不少。【建议…进行…水下…能量…溯源…扫描…】
云破月清冷的声音响起:“阴煞汇聚,非天然形成。可是河床之下,埋有异物?或是……建有秘所?”
唐县令闻言,精神一振:“云少侠所言极是!下官也曾怀疑。据县志杂录记载,前前朝大秦时,曾有一位以霸道机关术闻名的宗室郡王,赢无忌,其封地便在此附近。传闻其曾在灞水之畔修建别馆,钻研水战机关,后因谋逆被诛,别馆亦被焚毁,具体位置已不可考。下官怀疑,是否是其遗留的某种机关失控,或是……其怨念不散,化作邪祟?”
“信息库比对…前前朝大秦…霸道机关术…宗室郡王赢无忌…别馆遗址…疑似坐标…与回龙湾区域…高度重合…”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检索数据的杂音,但提供的信息却极具价值。
花辞树心中了然,结合系统提示与唐县令的信息,一个可能性浮出水面:前前朝郡王赢无忌遗留的水下机关,因年代久远或某种原因被激活,其运转时散发的能量(很可能与“寂灭煞气”同源)影响了环境,并攻击了过往船只!
“唐大人,”花辞树目光锐利,“我需要所有出事漕船的详细资料,包括出事的具体时辰、装载货物、船员名单背景。另外,请提供最详细的回龙湾水纹暗礁图,以及……所有曾下水查探之人的问询记录,越详细越好。”
唐县令见花辞树思路清晰,要求明确,心中更添几分希望,连忙吩咐书吏去调取卷宗。
冷月在一旁补充道:“还有,最近渭南县城或周边,可有什么异常的人事变动?或是陌生的、形迹可疑之人出现?” 她始终保持着捕头的职业敏感,不排除有人利用异象掩盖人为阴谋的可能。
唐县令略一思索:“异常人事……漕帮内部近来似乎有些摩擦,但应与此事无关。陌生人的话……近日倒是有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商旅在县城落脚,说是收购药材,但行为确有些鬼祟,下官已命人暗中留意。”
卷宗很快送来。花辞树立刻沉浸其中,飞速翻阅。冷月也拿起一份卷宗,仔细查看。云破月则闭目凝神,似乎在以某种独特的方式感知着什么。
花辞树一边翻阅,一边在心中与系统交流:“系统,建立案件档案,标记关键信息。”
【档案建立…案件编号:cA-001(长安篇-001)…关键信息录入中…】
脑海中,一个极其简陋的、仿佛信号不稳的光屏若隐若现,上面开始罗列条目:
· 案发地点:灞河回龙湾
· 受害者:漕帮运粮船(x4),船员全部失踪,推定死亡
· 现场痕迹:船体撕裂性损伤,残留阴寒能量(与“寂灭煞气”同源,极度稀薄)
· 环境异常:水下低温,精神侵蚀性能量场
· 历史背景:前前朝大秦郡王赢无忌机关别馆遗址疑似位于该区域
· 可疑人员:陌生药材商旅(待查)
“系统,交叉比对船员名单、出事时间、装载货物,寻找共同点或异常模式。”
【比对中……模式分析……】
光屏上数据流转,片刻后提示:
【共同点:所有船只均在子时前后通过回龙湾。】
【异常点:第三艘出事船只‘顺风号’,装载货物中混有少量前前朝大秦风格的破损玉器(据货单记录,为古董商托运)。】
子时!阴气最盛之时!前朝玉器!
花辞树眼中精光一闪。这绝非巧合!
“系统,假设为前朝机关被激活,分析其可能的触发机制和能量来源。”
【推演中……基于‘寂灭煞气’特性及机关术原理……】
【可能性一:定时触发。依靠水脉潮汐或星象变化,于特定时辰(如子时)自动激活。】
【可能性二:条件触发。感应特定物品(如蕴含前朝气息之物,如玉器)、特定血脉或能量波动。】
【可能性三:人为控制。有掌握机关密钥者,在特定时间地点主动开启。】
【能量来源推测:地脉阴气、水脉动能、或……某种聚合煞气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