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既点明了怪书的特征，又隐藏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和信息来源，将探寻动机归结于个人兴趣。
沈文渊听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他缓缓踱步到窗边，看着楼下街景，沉默片刻，方才转身：“花公子消息果然灵通。不错，前几日在下的确收了一本这样的书。此书材质奇特，文字更是闻所未闻，老夫遍查古籍，亦不得其解。公子既然对此感兴趣，可知其来历？或识得其上文字？”
他这是反过来试探花辞树的底细了。
花辞树摇头，面露遗憾：“惭愧，晚辈也只是听闻，未曾亲见，更不识那异文。不过，晚辈曾在一卷残破的西域志中，见过类似文字的描摹，似乎与古代西域某个消亡的教派有关，涉及星象祭祀之类。不知先生可否割爱，让晚辈一观？或者，告知晚辈，那北地行商如今何在？晚辈愿出重金打听更多消息。”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书的来源，试图追溯那“北地行商”的线索。
沈文渊笑了笑，那笑容温和，却带着商人的圆滑：“此书已是沈某藏品，不便示人，还请公子见谅。至于那行商……不过是萍水相逢，交易之后便不知去向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惋惜，“看来公子与此书也是无缘。不过，公子既然雅好此道，他日若再得类似奇物，或可再来集古斋，你我品鉴一番。”
话已至此，沈文渊明显是在送客了。他承认了书在他手中，却拒绝展示，也切断了追查来源的路径，防备心极重。
花辞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可能引起对方更深的怀疑，便顺势起身：“既如此，晚辈告辞。今日叨扰先生了。”他拱手一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案一角，那里随意放着几封书信，最上面一封的落款处，一个熟悉的、形如蛇影的暗记一闪而过！
是“影”组织的标记！
花辞树心头剧震，但面上丝毫不露，保持着从容，转身离开了书房。
沈文渊站在窗前，看着花辞树消失在街角，温润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冷冽。他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封带有暗记的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星枢引路……蠹鱼衔书……”他低声重复着这八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云锦书那个老东西，果然不安分……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花公子……看来，苏州城要更热闹了。”
而离开集古斋的花辞树，心中同样波澜起伏。
沈文渊与“影”组织有联系，几乎可以确认！那本怪书落入他手，绝非偶然。接下来的调查，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冷月那边的夜探，也显得至关重要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