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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新闻骨干破格提干条件苛刻 数理化交白卷险被驱除考场(1 / 2)

我回大连之后,轻车熟路地来到警备区。我把稿子交给何处长,他给我一百元钱稿费,收下青苞米,又给了我十元钱。赵主亲自给联络部打电话,让我马上回岛,准备参加“军区新闻报道培训班”。我第二天坐船回广鹿,伍干事告诉我一个重要消息:仇科长头几天到要塞区开会,在报道组那里看到一份文件。

为了加强军区新闻报道队伍力量,保留骨干,李德生司令员亲自出面,和总政干部部协商了十个破格提干名额。旅大警备区副兵团级别,分到两个名额。

仇科长推荐董太锋,让要塞区宣传处报道组非常为难。经首长提名推荐上来的,已经有了几十个人选。军区干部部、保卫部、新闻处严格把关,九项条件一项不合格都不能入选。赵主任和仇科长、伍干事,逐条和我对照:

一、政治面貌:党员。董太锋不是党员,不合格。

二、独立在军报上过稿。董太锋已经上稿六篇,合格。

三、兵龄不超过五年。董太锋超了三年,不合格。

四、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周岁。董太锋超了四岁,不合格。

五、没有作风问题。董太锋更不合格。曹小花多次给部队各级党委写信告状。北小圈“五好”说孩子是董太锋的,还把多少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六、没犯过有影响的错误。董太锋不合格,制造了“僵指事件”、“放大炮”等事件,沸沸扬扬人人皆知,有的还惊动了上层。

七、没发生过新闻失实事件。董太锋不合格。采写潭有劲长诗《怒海风云》严重失实,军报和军区组织联合调查组进行调查。

八、本职工作表现良好。董太锋不合格。常年在外面帮忙,何来本职工作。

九、必须由基层层层推荐、各级党支部、党委评议产生。董太锋不合格。即

使每个连队推荐一名,也绝无可能。

除了第二条,其余八条,董太锋都不合格。要是以百分制标准,董太锋还不到20分。 军区要求:任何单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借这次破格提拔报道骨干机会搞不正之风。就算要塞区选定了某个人,还有警备区这一关。就算警备区选定了某个人,还有军区这一关,最后还得通过文化、专业考试等多次筛选。

赵主任遗憾地对我说:“我们及时得到了消息,也做了最大努力。你的刻苦和付出、成就和业绩、水平和影响力,远远超出一个战士的奉献。按我们的愿望,全军区提拔一个报道骨干也非你莫属。先不论其他不利条件,部队对年龄要求是由特殊性质所决定,我们这一级政治机关只有这么大权限。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你在服役期间刻苦努力,经历各种磨练,具备从事各种文字工作的能力。你为部队新闻报道和文学创作做出了很大贡献,我们仍要为你负责。你回连队要安心工作,在复员之前,我们派人到你家乡政府介绍情况,为你联系工作。”

政治部对我已经仁至义尽,我很感动,表示:“我复员之后,一定把部队的好传统好作风带到地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个兵,好好工作为部队增光。”

赵主任说:“我不是说你现在就复员,也不是说你必须复员。我们仍在等待和创造机会,有一线希望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争取把你留住。”

我的一句不该说的话,顺嘴溜出来:“我早就成了习惯性流产。”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我赶紧赔礼道歉,赵主任他们都笑了。

守备区在高三连搞“正规化试点”,我又回到五班,仍担任二枪手。连日大雨,岛上水灾严重,“轰隆隆”的洪水盖过潮水的“哗哗”声。连队昼夜待命,时刻准备抢险救灾。“北小圈”生产队进水,连队全体出动,把牲口牵进山上坑道内。小盐场低洼处几户群众被淹,连队帮他们把家搬进了营房。柳条商店门前公路被大水冲断,来往守备区的车辆,都从高三连门前绕行。

每天,我随连队一起去柳条抢修公路,弄得一身水一身泥。

大雨终于停了,连队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当中。 那天晚上,我在阵地上站二班岗。第一次站岗时的情景,仿佛刚刚发生。我回顾当兵之前的酸甜苦辣,当兵之后的坎坷艰难,既有损失更有收获。还有那一个个不翼而飞的宝贵机遇,我颤栗的灵魂,如同风中的枯叶。怨天尤人,会挫伤锐气和上进心。我一辈子都要锲而不舍地磨锉,捏紧小油绳不断悬爬,哪怕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萝卜墩”上空,我想起今天是中秋节。

月光在一幅月景画上涂了层亮色,将整座海岛凝固在静谧与祥和之中。

当兵之前每年中秋节晚上,爷爷在院子里放张小桌子,摆上葡萄、大枣、月饼等供品。圆圆的月亮从董千溪家房顶爬上来,照亮了半座院子,爷爷点燃一刀纸,面朝月亮跪地磕三个头,然后起身吃点水果和月饼。他不知道锯倒了多少棵杨树和柳树,此时月亮上的吴刚,却永远砍不倒一棵桂树。嫦娥奔月管他什么事,他和奶奶过了一辈子也打了一辈子。但是,爷爷敬畏日月星辰天地神灵和节气,祈祷风调雨顺好年景。此时,爷爷一定和往年一样,在院子里虔诚拜月。

除了枪和子弹袋,我也带来连里为每个战士分的十块月饼。从小到大的中秋节,我从来没吃过一整块月饼。父亲买回一斤月饼,一共四块,给爷爷奶奶三块,只剩下一块。妈妈把一块月饼掰成六小块,分给我们姊妹六个每个人一小块。

妈妈掰碎那块月饼时,一定掰碎了她的心,天上的月亮缺了一边。她一定想起远在黑龙江的三妹妹,自从那一年离开,已经几年没回家了。妈妈象征性地捏了点月饼渣,夸张地放进嘴里,我才一口吞下那块月饼。别人家再好,也不如在父母身边。我攒够四十元钱,通信员到柳条邮电局,托他寄给远方的妹妹。

岗楼重新修建,垫高了地基,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再也不用钻枪坑了。

不知不觉,一块乌云遮住了月亮。整个天地,变成一座大枪坑。

我刚进到岗楼里,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地倾泄下来。老天爷泼完了水,暴雨骤停,天地间豁然亮了。月光从乌云缝隙中透下来,月亮刀片一样快速穿游,切割粘连在天壁上的云块。乌云迅速退去,携带着霹雳闪电,一直轰鸣去往远方天际。被雨水洗过的月亮和星星活了,景物景色全活了。

“哞——”地一声,“北小圈”生产队传来牛叫,一定是牛郎降临人间。

此时此刻,海对面的大陆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把一块月饼掰成了六座海岛,分别是广鹿岛、大长山岛、小长山岛、獐子岛、石城岛,海洋岛。

若干座小岛、礁石、砣子,是散落的月饼渣。月亮是块月饼,太阳是块月饼,地球是块月饼,天上的繁星是月饼渣。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今年的八月十五,我一个人吃十块月饼。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那篇散文《八月十五吃月饼》,不过是画饼充饥。我把月饼放在炮衣上面,虔诚拜月。

我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都在这虔诚的一拜之中。

营里指示连里,重新为我安排了单独宿舍,不参加任何训练和活动,一心一意搞好复习,甚至让炊事员送饭。赵主任怕连队不安静,让我到招待所复习。

我感谢首长关怀,诚恳地表示:我任何时候都是高三连的一个战士,没有任何理由搞特殊。与其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不如息旗匽鼓不动声色,免得难堪。

这场竞争空前激烈,我几乎没个条件都不合格,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破格提干。我仍在五班,只利用训练间隙和中午、晚上时间看书复习。

那些“消息”“通讯”“速写”“特写”等概念,我早已烂熟于心。那些概念又如同一群人攀爬一根细绳,“劈里啪啦”地掉下来,一个都记不住。

再有半个月,军区就要举行考试,要塞区一直没确定参加考试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