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阿姨。”周若媛轻轻按摩着她痉挛的手指,“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治好的。”话音未落,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血压数值飙升到180\/110hg。护士快步跑来调整硝普钠的滴速,药液在塑料管里加速流动,像一条透明的小溪。
十分钟后,乔母的呼吸渐渐平稳,但左侧鼻唇沟仍然明显变浅。周若媛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半碗凉透的小米粥,边缘结着一层皱巴巴的膜——这是典型的吞咽功能障碍导致的进食困难。
监护仪的警报声终于停止,只剩下规律的“滴滴”声在病房里回响。
周若媛走出病房,看见乔嘉树正把拳头从墙上收回,指关节渗出细微的血丝。他父亲瘫坐在长椅上,那个红塑料袋掉在地上,几张百元钞票散落开来,被穿堂风吹得轻轻颤动。
“准备转院。”周若媛已经拨通了电话,“对,请脑外科刘主任团队马上全员待命……”
乔嘉树猛地抬头,镜片上反射着惨白的灯光:“你干什么?”
“我刚刚看过了,你妈妈需要马上手术。”周若媛蹲下身,把散落的钞票一张张捡起,塞回老人手里,“叔叔,我们现在去省城。”
老人浑浊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可、可钱不够……”
“周氏医疗有专项救助基金。”周若媛的声音不容置疑,同时拨了第二个电话,“李叔?把直升飞机直接开到xx县医院外的空地上,……对,担架准备好。”
半小时后,螺旋桨的轰鸣声划破了县医院上空的寂静。一架银灰色的贝尔429医疗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医院前广场的空地上,强劲的气流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灰尘,引得周围病房的患者都挤到窗前张望。
周若媛雷厉风行地指挥着县医院的护士们,将乔母的病床换成可移动推床。她连衣裙的衣角在身后翻飞。小心头部!她一边提醒护士固定氧气瓶,一边用身体挡开拥挤的人群。乔嘉树全程紧握着母亲的手,而乔父和年幼的弟弟则像梦游般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县医院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
直升机舱门打开,两名身着深蓝色制服的救援人员敏捷地跳下来。他们动作娴熟地将乔母转移到专业医疗担架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血压稳定,血氧98%,可以转运。其中一人对着耳麦快速汇报。周若媛点点头,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乔父:叔叔,我们一起去省城最好的医院。
当担架被稳妥地固定在直升机后舱时,县医院的几个值班医生终于追了出来,白大褂在螺旋桨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们仰着头,看着这个平时连专家号都难挂的贫困患者,此刻正被送进造价近亿元的医疗直升机。老院长的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