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壮的“火绳经”:工兵营的火绳堆在竹筐里,每根都搓得均匀。陈大壮蹲在路边,手把手教新兵搓绳:“火绳不能太粗,粗了烧得慢;不能太细,细了易断。就跟过日子似的,得匀乎。”他手上的老茧,是搓了三千根火绳磨出来的。
林小七的“箭囊密码”:斥候营的箭囊里,每支箭都刻着小记号——有的是“井陉西坡”,有的是“清军粮车”。林小七摸着箭杆上的刻痕,对身后的狗蛋说:“等打起来,看刻啥记号射啥地儿,保准不浪费箭。”
行军至黄昏,队伍在山脚下扎营。
王胖子坐在篝火边,往日记里歪歪扭扭写字:“今日走了八十里,枪没晃。俺能打中三百步外的靶子,等见了清军将领,一枪崩了他!”日记最后,画了个歪脖子小人,胸口插着支箭。
林小七蹲在溪边,用猎弓射下一只山鹰。他拔了鹰羽,铺在油纸上,画了幅简易地图——歪歪扭扭的线条,标着“清军粮道”“炮楼位置”。“等明儿送给公子,这图能省多少事。”他摸着地图,嘴角翘得老高。
陈大壮的炸药包堆成小山,每个包上都用炭笔描了朵小花——“这是俺闺女教俺画的,她说‘炸鞑子’要漂漂亮亮。”他拍了拍炸药包,麻绳勒出的红印子,在暮色里泛着暖光。
夜色渐浓,李昊站在营前的土坡上。
远处传来细碎的马蹄声,隐约是清军的探马。林小七猫着腰跑来,猎弓已上弦:“公子,有情况。俺在这儿盯着,您回帐歇着。”
李昊望着他绷紧的后背,笑了:“不用盯。咱仁义卫,早准备好了。”
他转身望向营火。
王胖子的枪在火光里泛着冷芒,林小七的地图在油灯下铺开,陈大壮的炸药包整整齐齐码着。这些细节,都在说同一句话——这支军队,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有血有肉、有枪有魂的“仁义卫”。
“守家兵,该让鞑子尝尝厉害了。”李昊轻声说。
山风掠过,营火噼啪作响,映得三千张坚毅的脸,像一团团不熄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