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也是举子们怀揣金榜题名之想的季节。
澄阳城里的客栈几乎是被外来进城赶考的学子所住,没能留下几间空房间。
白天城中一切如常,一到夜里,客栈的每间房都灯火通明。
如若有几间房例外,那必然是在一楼的大堂围坐在一起侃侃而谈,聊自己、聊家乡、猜测考题等等。
犹如过年一般的热闹。
要问城中最大,客人最多的客栈是哪一家?那便是位于柳桃大街中心位置的‘云栖客栈’。
这间客栈菜品齐全,环境清雅,就连上房都有足足二十间,再算上其他的房间,这里光住店的客人就能接待一百多位。
此时,从二层的普通客房中走出一位面容俊丽,气质不俗的应考者生走到了大堂,径直走向在柜房内侧整理客人登记的伙计。
“嘿,伙计,你们这儿最便宜的酒水多少文?”这人声音洪亮,引得周围纷纷侧目
就连伙计都对此人的说话方式十分惊讶。
他从没见过,一个身上没有几两银子的穷举子能够这么坦然,甚至有些高傲地讲出这种话来。
伙计虽想嘲笑两句,但转念一想,万一他成功进入殿试做了大王的门生,那他可得罪不起。
想到这,伙计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的表情回道“这位客官,咱们这里最便宜的是‘小清酒’一壶一贯钱。”
“好,那就来一壶。”
“好嘞,客官住哪间房?我给您送上去。”
来人摆了摆手,表示大堂现在还有座位,他就在这里喝。
看伙计向后厨吩咐过,来人便准备走向那仅剩下一张角落的大桌子那边走去。
“这位兄台!”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正路过他们的那个男子,他闻声驻足回头,一脸询问。
“一人饮酒岂不烦闷,今你我相遇便是缘分,不如与我们共饮?”
一个穿着米白色锦缎长衫腰间配着一个香囊的男子站了起来。
来人端详了好一会儿那个突然跟自己搭话的男子,才展露笑颜“甚好。”
那张大桌子旁边的长椅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上面放着些精致小菜,还有两壶温酒。
“我一眼看出兄台气质不俗,定是饱读诗书,对这次高中充满信心。”男子率先搭话,想要熟络起来
“哦,还没介绍,在下蒋方信,家就住在澄阳城旁的栗扬县,这位是郭文逸,是我的同乡。”
来人见这两人这么热情,便也放松下了神情,向对面的两位颔首。
“在下余子贤,家在苍越郡,能在这都城中有幸结识二位,实在是余某人的荣幸。”
蒋方信一听这话,连忙喊伙计又拿了一个酒盅,将自己点的酒先倒进了那个酒盅当中。
“余兄客气了,我二人在这城中也没有熟识,只是见兄台超凡脱俗,便欲结交,还请余兄莫怪。”
“哪里,相识就是缘分。”说罢,余子贤将蒋方信递过来的酒一口喝下
三人之间的气氛就在这觥筹交错中逐渐热络起来,蒋方信聊起这些年读书的不易,郭文逸抱怨着母亲的期望过重。
余子贤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偶尔开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