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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惩治内鬼(2 / 2)

孤竹镇,短暂胜利带来的振奋,很快被严酷的现实所取代。日军的新策略立竿见影。

出去筹粮的小分队回来时,常常空手而归,甚至带回伤亡。老乡们不是不想帮,而是不敢帮。日伪军的血腥镇压和连坐政策,让原本心向抗日团的百姓充满了恐惧。

“团长,老王庄的李大爷……被鬼子抓走了,说他儿子给我们送过粮食,全村被罚没了三个月的口粮……”陈勇低着头,声音沙哑地汇报,拳头攥得咯咯响。

赵旭日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知道,中村这一手,比直接的军事进攻更毒辣。他们在失去群众的掩护和支援,正在被逐渐孤立。

更糟糕的是物资的极度匮乏。粮食已经锐减到每天只能喝一顿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盐巴成了奢侈品,伤员们因为没有盐分补充,伤口愈合极慢,身体日益虚弱。药品早已告罄,几个重伤员在高烧和感染中痛苦地死去。严寒成了最大的敌人,战士们衣衫单薄,夜里只能挤在一起靠体温相互取暖,冻伤者比比皆是。

周瑶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她管理的后勤和情报系统承受着巨大压力。她尝试通过各种隐秘渠道获取物资,但日军的封锁极其严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还损失了宝贵的联络员。

“我们不能坐视同志们被冻死、饿死!”周瑶在干部会议上,声音因焦急而有些尖锐,“必须想办法打破鬼子的封锁,搞到过冬的物资!”

“怎么搞?现在出去,就是往鬼子的枪口上撞!”一个干部悲观地说。

一直沉默的叶青,用树枝拨弄着脚下冰冷的泥土,忽然开口:“鬼子能封锁道路,封锁不了所有人的心。总有人不怕死,总有人还记得自己是中国人。”

周瑶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我收到一条线报,五天后,鬼子有一批重要的过冬物资,从潞阳运往他们在白马驿的前沿据点。押运的是一个加强小队,配有装甲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你的意思是……打它?”赵旭日眼神一凝。

“这是目前我们能看到的,唯一一批数量可观的物资。”叶青冷静地分析,“白马驿地处丘陵,有一段路很适合打伏击。虽然敌人守卫森严,但我们现在别无选择。要么等死,要么搏一把。”

会议室内陷入了激烈的争论。反对者认为风险太大,抗日团再也经不起大的损失。支持者则认为,不拼一下,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最终,赵旭日拍板:“干!娘的,与其窝窝囊囊冻死饿死,不如跟鬼子拼了!老唐在天上看着呢!”

作战计划迅速制定。由赵旭日亲自带队,集中全团还能战斗的精锐力量,叶青的行动队负责侦察和突击,陈勇带人负责阻击可能来自白马驿方向的援军。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

行动前夜,风雪更大了。周瑶找到正在检查武器装备的叶青,将一件厚实些的旧棉袄塞给她。“穿上,多少能挡点风。”

叶青看着周瑶身上同样单薄的衣衫,没有拒绝,默默接过穿上。

“一定要小心,”周瑶低声道,“物资固然重要,但人更重要。活着带大家回来。”

叶青点了点头,系紧绑腿,眼神坚毅如铁:“等我消息。”

第二天,拂晓时分,参与伏击的队伍顶着漫天风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孤竹镇,向着预定的伏击地点——野狼峪进发。

野狼峪地势险要,一条简易公路从两山之间的沟底蜿蜒穿过。战士们趴在冰冷的雪窝子里,任凭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一动不动,身体几乎冻僵。饥饿和寒冷折磨着每一个人,但求生的欲望和战斗的意志支撑着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下午,远处才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赵旭日透过望远镜,看到长长的车队缓缓驶来,前面是三轮摩托开道,中间是五辆覆盖着篷布的卡车,后面跟着一辆装甲车,以及近百名徒步的日军士兵。

“准备战斗!”命令被悄无声息地传递下去。

当车队大部分进入伏击圈时,赵旭日猛地打响了第一枪!

“打!”

刹那间,枪声大作,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砸向车队。首尾的摩托车和卡车瞬间被炸毁,堵塞了道路。日军显然没料到在如此恶劣的天气和严密封锁下,还会遭遇如此规模的伏击,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但他们的反应也极快。在军官的嚎叫下,幸存日军迅速依托车辆和地形进行反击,装甲车上的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压制着山坡上的抗日团战士。

“火力太猛了!冲不下去!”有战士喊道。

“叶青!看你的了!”赵旭日对着步话机大吼。

此时,叶青带领的突击小组,如同幽灵般从侧翼陡峭的山崖上利用绳索滑下,直扑被夹在中间的物资卡车。他们的目标明确——尽可能多地抢夺物资,然后迅速撤离。

战斗异常惨烈。突击队员们冒着枪林弹雨,用手榴弹和炸药包清理卡车周围的日军。叶青身形如电,手中的驳壳枪连连点射,精准地清除着障碍。不断有人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白雪。

“快!搬东西!”叶青一边射击掩护,一边厉声命令。战士们不顾一切地冲上卡车,扛起粮食、成箱的罐头、药品和棉衣棉被,向后撤退。

日军的装甲车调转枪口,向突击队扫射。眼看就要造成重大伤亡,一名浑身绑满手榴弹的老兵,高喊着“团长,替我照顾我娘!”,义无反顾地冲向装甲车,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与装甲车同归于尽。

“老班长!”赵旭日目眦欲裂。

“撤!快撤!”叶青嘶哑着嗓子下令,带着抢到部分物资的队员们,在陈勇部队的掩护下,迅速向预定撤退路线转移。

日军试图追击,但被抗日团预设的地雷和顽强阻击打了回去。风雪也成了最好的掩护,很快遮蔽了撤退者的踪迹。

当队伍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带着来之不易的物资返回孤竹镇时,已是深夜。

野狼峪抢回来的物资,像一剂强心针,让奄奄一息的抗日团勉强缓过一口气。药品救治了伤员,棉衣分给了最需要的战士和百姓,粮食虽然依旧紧张,但至少每天能有一顿实实在在的干饭,而不是照见人影的稀粥。然而,这短暂的缓解背后,是牺牲了二十三名骨干的沉重代价,以及中村一郎更加疯狂和严密的报复。

日军的碉堡和炮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根据地外围林立起来,铁丝网和封锁沟一道接着一道,将孤竹镇及周边几个山村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巡逻队的频率增加了数倍,任何试图穿越封锁线的行为都会遭到毫不留情的射杀。中村甚至调来了几门山炮,时不时地对疑似抗日团活动的山林进行盲目的炮击,虽然造成的直接伤亡有限,但那隆隆的炮声和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极大地摧残着根据地军民本就紧绷的神经。

“中村这是要把我们彻底困死,憋死在这山里!”赵旭日看着地图上日益紧缩的包围圈,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硬冲出去无疑是送死,可留在山里,物资耗尽也只是时间问题。一种无力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内心。

与此同时,一种微妙的、令人不安的气氛开始在根据地内部悄然弥漫。

先是有人在小范围内传言,说上次野狼峪伏击的失败,是因为行动计划泄露,暗示内部仍有未被清除的奸细。

接着,又有流言针对叶青,说她带领的行动队虽然能打,但作风霸道,缴获的物资分配不公,而且每次行动伤亡都很大,质疑她的指挥能力,甚至隐晦地将唐雄的牺牲,与她过往的“决策失误”联系起来。

这些流言,像冬天的阴风,无孔不入,却又抓不住源头。它们挑动着人们,因长期压抑和恐惧而变得脆弱的神经,侵蚀着刚刚因锄奸,重建起来的信任。

周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暗流。她没有立刻大张旗鼓地追查,而是不动声色地通过她的情报网络和内务系统进行摸排。她发现,这些流言的传播很有技巧,总是在小范围、私底下进行,很难追溯到第一个散布者。而且,流言的内容并非空穴来风,往往是将一些事实进行歪曲、放大,或者将不同时间、不同背景的事件强行关联,极具迷惑性和煽动性。

“这不是普通的牢骚或者猜忌,”周瑶在私下里对赵旭日和叶青分析,神色凝重,“手法很老道,是在刻意制造矛盾,离间我们核心指挥层,特别是针对叶青。中村上次用了王成斌那样的‘硬钉子’失败了,这次,他可能用了更隐蔽的‘软刀子’。”

叶青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擦拭枪支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她早已习惯了各种质疑和背后的议论,但这次,她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恶意。“跳梁小丑。”她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但眼神深处,还是掠过一丝被自己人背后中伤的寒意。

赵旭日烦躁地挠着头:“他娘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鬼子这一手真他妈阴损!老周,你有头绪了吗?”

“有几个可疑对象,都是近期以逃难名义加入我们,或者原本表现摇摆不定的本地士兵。”周瑶压低声音,“但我没有确凿证据。而且,我担心这只是冰山一角,贸然动手可能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更大的混乱。”

就在内部暗流涌动之际,周瑶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截获了一份令人震惊的情报。中村一郎似乎对缓慢的封锁围困失去了耐心,正在策划一次代号“冬狩”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情报显示,日军将从周边县市调集重兵,配备重型火炮,准备在雪化之前,对孤竹镇抗日团根据地发动一次彻底的、毁灭性的总攻,意图一举荡平所有抵抗力量。

情报的来源模糊,可靠性存疑,但内容和时间点都显得合情合理。中村完全有能力,也有动机这么做。

团部会议上,这份情报引发了巨大的分歧。

以陈勇为代表的一部分军官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立刻准备转移突围,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不能坐以待毙,让鬼子包了饺子。

而以几个老成持重的干部则认为,这很可能是中村故意放出的假情报,目的就是引诱他们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仓促突围,然后在野外凭借优势兵力和火力将他们歼灭。他们主张坚守孤竹镇,凭借熟悉的地形与敌周旋。

双方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赵旭日、周瑶和叶青这三位核心决策者。

赵旭日脸色阴沉,这个决定关乎整个抗日团的生死存亡。

周瑶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情报的真假,我们暂时无法完全确认。但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如果‘冬狩’行动是真的,我们固守孤竹,胜算几何?”

众人沉默。答案不言而喻,几乎是十死无生。

“如果情报是假的,我们贸然突围,在野外遭遇敌人主力,结果如何?”周瑶再次发问。

同样是不容乐观。

“所以,关键在于,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份情报的真伪,以及……敌人真正的意图和部署。”周瑶的目光锐利起来,“我们需要一次主动的、有针对性的侦察行动,不是小股部队的骚扰,而是深入敌人核心区域,拿到确凿的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叶青。这种刀尖上跳舞的任务,非她和她的行动队莫属。

叶青站起身,她的伤势还未痊愈,脸色依旧苍白,但腰杆挺得笔直:“我带几个人,去潞阳城。要想知道鬼子的真正动向,没有比他的指挥部更好的地方了。”

“太危险了!”陈勇脱口而出,“潞阳城现在肯定是龙潭虎穴!”

“正因为是龙潭虎穴,才能找到真东西。”叶青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留在这里猜疑内耗,或者盲目行动,才是真正的危险。”

赵旭日看着叶青,又看看周瑶,猛地一捶桌子:“好!就这么办!叶青,你去潞阳城,想办法核实情报!老周,你继续盯紧内部,把那几个散布谣言的王八蛋给我挖出来!老陈,你负责加强戒备,做好两手准备!是突围还是坚守,等叶青的消息!”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领命而去。空旷的团部里,只剩下赵旭日和周瑶。

“老周,”赵旭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说,我们能撑过这个冬天吗?”

周瑶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肆虐的风雪,以及风雪中隐约可见的、战士们巡逻的坚定身影。

“团长,外部的高压,内部的暗流,确实让我们举步维艰。”她轻声说道,眼神却异常明亮,“但你看,无论多么严寒的冬天,也无法将大地彻底冻结。总有一些生命,在冰雪之下积蓄力量,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些生命的火种。信任的火种,抵抗的火种。只要火种不灭,春天,就一定会来。”

赵旭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此刻,叶青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房,开始挑选此次潜入潞阳城的队员。她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不仅要面对敌人的明枪暗箭,还要提防来自背后的冷箭。但这是打破僵局,辨明真相的唯一途径。她将那份截获的情报纸条凑近油灯,火焰腾起,瞬间将其吞噬。昏暗的光线下,她的侧脸轮廓如同刀削,眼神冷冽如星。

暗流汹涌,心火不灭。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暗战,在风雪与猜疑的掩蔽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清点下来,他们牺牲了二十三名战士,重伤八人,抢回了大约三卡车的物资,虽然未能全歼敌人,缴获也远低于预期,但这批物资,尤其是药品和棉衣,无疑是雪中送炭。

周瑶带着后勤人员默默接收着物资,安排伤员,没有人欢呼。胜利的代价,太过沉重。

赵旭日看着牺牲战士的名字,久久不语。叶青站在他身边,脸上被硝烟和冰雪弄得污浊不堪,左臂的旧伤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

“我们……还能撑多久?”赵旭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疲惫。

叶青望着山下黑暗中依稀可见的、被日军碉堡灯火封锁的方向,缓缓擦去嘴角冻住的血渍。

“只要还有一个人,就能撑下去。”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冷硬而坚定,“中村想困死我们,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