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散会后,陈勇、周瑶、威少三人留了下来,门窗紧闭,开始了第一次核心会议。马灯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土墙上,仿佛三个即将出征的巨人。
陈勇铺开一张更为详细的孤竹镇草图,这是早年地下党同志绘制的,标注了主要街道、建筑以及一些已知的可靠关系点。他首先开口:
“任务艰巨,时间紧迫。我们先明确一下第一步:情报。目前我们对镇内敌特的具体数量、身份、落脚点、活动规律知之甚少。当务之急,是建立有效的情报来源。”
周瑶接过话头,她的手指点在草图上的几个位置:
“根据以往经验和侦察连的报告,鬼子的特务,会集中在几个区域:一是客栈、茶馆、赌场这些人流复杂、易于隐蔽和接头的地方;二是镇公所及周边,他们试图控制基层政权;三是可能利用一些荒废的祠堂、院落作为秘密据点。我们需要找到还能联系上的内线,或者发展新的眼线。”
威少冷冷道:“汉奸特务,无非是为了钱、权、或者怕死。我们可以从这几方面入手。镇子里肯定有对鬼子不满、有血性的百姓,也有在敌人淫威下,苟且偷生但内心不甘的人。找到他们,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对于铁杆汉奸,一经确认,绝不手软,杀一儆百!”
陈勇点点头,综合两人的意见:
“周瑶负责情报的梳理和分析,利用地图和现有信息,划定重点排查区域,设想几种可能的情报传递和确认方案。威少负责研究具体的接触、策反和行动战术,包括如何识别特务,如何应对突发情况,如何做到无声清除。我负责总体协调,并设法联系,可能尚未暴露的潜伏同志。”
接下来的几天,“除奸铁三角”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
周瑶的屋子成了临时情报中心。她伏案疾书,列出可能的信息源清单:曾经为部队提供过粮食的可靠商户,家里有人被鬼子杀害的苦主,在镇公所做事但风评尚可的旧职人员……
周瑶反复推敲着镇子的地图,模拟敌特可能的活动路径,和联络方式,制定了数套密码和紧急联络信号。
威少则带着几名精心挑选的,机灵且身手好的战士,进行强化训练。训练内容不再是战场拼杀,而是如何伪装身份,小贩、樵夫、走亲戚的农民……
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跟踪与反跟踪、如何利用身边物品,柴刀、绳索、砖石……进行悄无声息的格杀。
他亲自示范,眼神冷酷,动作干净利落,强调“快、准、狠”,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他还详细讲解了鬼子特务,可能使用的武器,如短匕首、小手枪、毒针和常见的伪装破绽。
陈勇利用夜晚,秘密会见了两位,从孤竹镇方向,冒险过来的交通员。从他们零碎、谨慎的言语中,陈勇拼凑出镇内更详细的现状:
鬼子派来的特务头目很可能姓“金”,化名“金老板”,以收购山货为掩护;镇保安队队长侯三已经彻底投敌,为虎作伥;镇西头的“悦来客栈”和镇中心的“一品茶楼”是汉奸特务经常出没之地。
最重要的是,他确认了一位代号“青石”的同志仍潜伏在镇内,在镇小学做教员,可能掌握了更多核心情报。
一个夜色深沉的晚上,除奸队的最终行动计划会议,在团部最隐蔽的一间土屋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