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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万里征程 初遇凶险(1 / 2)

洞庭湖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尽,金色的朝阳已然刺破云层,在万顷碧波上洒下粼粼碎金。君山码头,人头攒动,却无喧哗,唯有湖风掠过旗幡的猎猎作响,以及波涛轻吻岸石的絮语,为这送别场景平添几分肃穆。

帮主吴长风、执法长老奚三镜率众亲送。经历昨夜雷霆肃奸,众人眉宇间虽残留疲惫,眼神却更显沉凝锐利。陈友德已被废去武功,秘密囚禁于水牢深处,自有奚长老麾下刑堂精锐日夜拷问。那影阁长老的尸首亦被妥善处理,一切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围捕从未发生。

鲁有脚办事雷厉风行,早已精选四名得力干将候在一旁。并非追求人多势众,而是取其精干,各擅胜场:

· 赵莽:鲁有脚直属净衣派七袋弟子,豹头环眼,身材魁伟,性情豪烈刚猛,一手“疯魔泼风棍”舞动开来水泼不进,乃是攻坚陷阵的猛将。

· 侯通:原污衣派出身,因心思缜密、水性超群而被破格提拔。其人身形瘦小灵活,尤擅潜踪匿形、追踪反跟踪,更精通各地方言暗语,是队伍里不可或缺的“耳目”与“地头蛇”。

· 孙青:年纪最轻的六袋弟子,面容尚带几分稚气,却已将一手“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练得出神入化,更兼心思玲珑,粗通医理丹药,得林梦临时指点,负责策应援护与伤病救治。

· 钱老幺:一位鬓角斑白、沉默寡言的老趟子手,并非丐帮正式弟子,却是鲁有脚过命的兄弟。数十年走南闯北,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精通各地风物、险关要隘,更有一手辨识毒物、布置简易机关陷阱的绝活,是队伍里的“定盘星”与“老马识途”。

这四人组合,攻守兼备,远近相辅,机变与沉稳并存,显是经过深思熟虑。

“江小子,这四位兄弟,便托付给你了!”鲁有脚声若洪钟,重重一拍江长安肩头,“皆是肝胆相照的好儿郎,身手本事你都放心!路上但有所需,尽管驱使,无需客气!”

江长安肃然拱手,目光扫过四人:“前路漫漫,凶吉难料,有劳四位兄弟鼎力相助,江某感激不尽。”

赵莽踏前一步,声如闷雷:“江少侠言重!能随少侠同行,是我等的造化!”侯通、孙青、钱老幺亦齐声应和,神色恭敬中难掩跃跃欲试的兴奋与行走江湖的警惕。

一旁,林梦正将一个沉甸甸的羊皮药囊递给孙青,低声细细叮嘱各类丹药的用法、功效与禁忌,眸中满是关切与忧色。她本执意同行,却被江长安以“医仙谷传承事关重大,陆师兄处亦需臂助”为由婉拒,嘱她暂留烟雨楼。

最后,江长安行至吴长风面前,整理衣冠,深深一揖:“吴帮主,奚长老,诸位前辈,君山援手之情,晚辈永志不忘。此去昆仑,必当竭尽全力,寻踪觅迹,以抗玄冥,不负诸位厚望!”

吴长风伸手将他扶起,蜡黄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温和之色,缓声道:“孩子,去吧。江湖风波恶,人心险于川。切记,遇事三思,保全自身为上。无论千里万里,君山与烟雨楼,始终是你的退路。”他语声微顿,以仅容两人听闻的声音道,“关于令尊令堂之事……若机缘巧合,或能在昆仑寻得些许端倪。一路……珍重!”

“郭靖大侠”、“黄蓉女侠”的名讳自吴长风口中低语而出,虽未明言,其中意味已是不言自明。江长安心头剧震,一股热流涌上,喉头微哽,只能再次重重顿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再赘言,众人依次登上一艘经过巧妙伪装、船身坚固、吃水颇深的快船。那青鸾神鸟早已悠然立于船头桅杆之上,见江长安登船,引颈发出一声清越入云的啼鸣,双翅轻振,青光流转,似在催促启程。

缆绳解离,风帆饱张。快船如挣脱束缚的蛟龙,破开澄碧湖水,犁开一道长长的白浪,向着西北方向,逆流疾驰。岸上,吴长风、奚三镜、鲁有脚等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化为水天相接处的一抹淡影。

万里征程,第一步,踏浪而行。

船行初始数日,尚算顺遂。沿洞庭入长江,再转入汉水,一路溯流西行。江长安大多时间居于舱室,潜心运功,导引涅盘真炁周天流转,温养经脉,巩固根基。膝前那枚黑水玄蛇鳞片散发着彻骨阴寒,与他体内至阳至刚的涅盘真炁形成微妙对峙,反而促使他更精微地掌控真气,去芜存菁,赤金色的真炁愈发凝练纯粹,光泽内蕴。他感觉,距离冲破那层阻碍完全恢复甚至更进一步的薄膜,只差一个恰当的契机。

玉鸣与侯通、钱老幺三人轮流值守,目光如鹰隼,时刻扫视着航道前后与两岸动静。赵莽与孙青则负责操持船只,熟悉水性。那青鸾灵性非凡,时而高飞于云层之下引路,时而敛翅落回船头小憩,其喙尖所指,始终不离西北方位。

这一日,船只驶入一段名为“老鸦峡”的险峻江段。两岸山势陡然拔起,峭壁如削,怪石嶙峋,将天空挤成狭窄一线。天色阴沉,铅灰色的浓云低垂欲坠,江风裹挟着湿冷水汽,吹得人衣衫紧贴,寒意浸骨。江水在此变得湍急汹涌,浊黄的激流撞击着水中隐现的黝黑礁石,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卷起无数浑浊的漩涡。

钱老幺伫立船头,眯着昏花老眼,仔细打量两岸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与狰狞山石,布满风霜刻痕的脸上凝重之色愈浓:“江少侠,前面就是老鸦峡腹地‘鬼见愁’了。这段水路最是凶险,不仅水流诡谲,暗礁密布,近月来,更传闻有几股来历不明、手段狠辣的水匪在此盘踞,劫掠往来船只,少有活口。”

江长安步出船舱,立於船头,感受着空气中那股山雨欲来的沉重压迫感,颔首道:“钱老所言极是。传话下去,所有人加倍警惕,弓弩暗器准备,随时应对变故。”

船只放缓速度,如履薄冰般驶入峡谷最狭窄处。两侧峭壁仿佛随时可能合拢,投下大片令人窒息的阴影。猿啼之声在幽深谷中凄厉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骤然——

“咻咻咻——!”

刺耳的尖啸声撕裂峡谷的沉寂!数十支力道强劲、镞尖泛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毒蛇出洞,从两岸茂密的树冠、石缝中暴射而出,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朝着快船笼罩而下!劲弩破空之声凄厉,显是军中专用的强弓硬弩!

“敌袭!掩蔽!护住要害!”赵莽暴喝如雷,声震峡谷。他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熟铜长棍舞动开来,化作一团黄蒙蒙的光轮,护住身前大片区域,弩箭射入光轮,立时被刚猛棍劲磕飞、绞碎,发出连串金铁交鸣的爆响!

侯通更如鬼魅,身形一矮一滑,便紧贴甲板,借助船舷、缆桩等物遮掩,险之又险地避过数支擦身而过的弩箭,同时双手已各扣住三枚喂了剧毒的透骨梭镖,眼神冰冷地搜寻着林中弩手的位置。

孙青伏低在船舱壁后,呼吸平稳,手中悄然多了一捧细如牛毛的“梅花针”,针尖在晦暗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绿芒,只待敌人逼近。

玉鸣身影微晃,已如一片落叶般飘至江长安身侧尺许之地,蝉翼双刃并未出鞘,仅以一双纤掌拍、拂、引、带,掌风柔中带刚,巧妙地将射向江长安头脸、心胸的数支劲弩引偏、震落,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气。

江长安渊渟岳峙,目光如寒潭映月,冷静地扫视着两岸。这波弩箭虽疾虽密,却更像是一种压制与试探,意在扰乱船只阵脚,消耗己方体力与注意力。真正的致命一击,必隐于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