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门帘被狂风掀起的瞬间,叶凌霄腰间的星河长明剑突然发出细碎嗡鸣,剑身上的星辰碎片在日光下流转着淡蓝荧光。
他往前踏了半步,目光死死锁在林星回背上的三清戟,喉结滚动数次:
“你背上这戟……”
“先别叙旧!”
萧月落突然拽住两人手腕,往庙后柴房退去。
“方才火攻惊动了附近巡检,再不走要被东厂缇骑围堵了!”
她从发髻里摸出枚铜制骰子。
“巧手帮在扬州风云赌坊设了联络点,李舵主手里有玄甲军旧部名册,咱们去那儿躲躲。”
林星回忍着肩痛跟上,醉仙葫芦在腰间撞出轻响:
“无量你个天尊,道爷这伤还没好利索,又要奔命?”
话虽抱怨,脚步却没停,内丹功默默运转滋养伤口。
叶凌霄紧随其后,嫩鹅黄的文武袍在风里翻飞:
“小爷追着玄甲军残部的气息找了三个月,若不是星河剑对三清戟有感应,还遇不上你们。”
他突然压低声音。
“我爹临终前说,三清戟柄刻着玄甲军徽记,只有林家血脉能激活军阵图。”
三人抄小路往扬州城赶,暮色降临时才抵达风云赌坊。
朱漆大门外挂着两串红灯笼,门内传来骰子落碗的脆响与赌徒的吆喝,混杂着劣质酒水的酸气。
萧月落熟门熟路地掀开侧门帘,对守在巷口的精瘦汉子亮了亮骰子:
“李舵主在吗?潇湘故人求见。”
汉子引他们穿过喧闹的赌厅,林星回瞥见几张熟面孔。
都是之前在破庙附近见过的东厂密探,正假装赌钱四处张望。
他连忙侧身把三清戟往身后藏了藏,却不慎让葫芦口蹭到柱子,溅出几滴残留的酒渍。
“楼上雅间说话。”
李舵主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见了萧月落立刻起身,目光扫过叶凌霄的星河剑时突然一怔。
“这剑......是叶副将的‘星河长明’?”
叶凌霄猛地攥紧剑柄:
“你认识我爹?”
“当年玄甲军戍边,我曾是叶副将麾下小兵。”
李舵主眼眶泛红,刚要再说,楼下突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
“不好!缇骑来了!”
七八名东厂缇骑踹开赌坊大门,为首的瘦脸公公甩着拂尘,三角眼扫过全场:
“奉曹公公令,捉拿林家余孽与叛将之子叶凌霄,凡有藏匿者,连坐三族!”
他的目光定格在楼梯口。
“那黄衫小子的剑,倒是眼熟得很。”
林星回一把将萧月落推到雅间屏风后:
“道爷来会会这群阉贼!”
他摘下腰间拂尘,银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内丹功运转间,拂尘丝突然绷直如钢针。
叶凌霄已率先跃下楼,星河长明剑出鞘时发出清越龙吟,剑身上的星辰碎片在昏暗中亮起星河般的荧光:
“小爷在此!有种来拿!”
叶家三十六剑诀中的 “流星赶月” 使出,剑尖点向为首公公的手腕,逼得他慌忙后退。
缇骑们立刻围上来,手中长刀带着黑气。
竟是摩罗教的腐骨毒。
萧月落趁机从屏风后窜出,流云软剑如赤蛇缠上一名缇骑的脚踝,借力旋身时剑影织成红网:
“姑奶奶的剑可不认阉贼!”
林星回拂尘横扫,缠住两名缇骑的刀身,手腕翻转间将长刀卸落在地:
“无量你个天尊,东厂的杂碎还是这么没长进!”
他刚要使出推云手震开众人,左肩伤口突然崩裂,剧痛让他身形一歪,背上的三清戟重重砸在地板上。
“哐当” 一声闷响,戟身暗纹在灯光下骤然亮起,露出柄上镌刻的玄甲军狼头徽记。
叶凌霄余光瞥见那徽记,瞳孔猛地收缩,剑招一顿竟被缇骑长刀划破衣襟:
“那戟......是林家的三清戟!”
他疯了似的挥剑逼退周围缇骑,冲到林星回身边时声音都在发颤:
“你是......林小公子?林星回?”
林星回正用拂尘缠住一名缇骑的脖颈,闻言动作一滞:
“你怎知道道爷名号?”
“我爹是玄甲军副将叶承宗!”
叶凌霄一剑挑飞袭来的长刀,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