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得大有咧嘴嘿嘿笑,首长神通广大,别说这些酒,就是五湖四海,不都是随意拿捏么。
夕阳西沉,吊脚楼上的红灯笼次第亮起。
安安倚着礼桌,看村民们把最后一笼蒸好的糍粑抬进棚子,热气模糊了每个人的笑脸。
他忽然觉得腰间一热;是那枚从神树掉落的果子,此刻正在储物戒里轻轻震动,表皮的人脸纹路竟缓缓转向寨子后山的方向。
“大有。”他唤了声正在猛塞腊肉的警卫员,“吃完去车里把睡袋拿出来,今晚我们住寨口那间废弃的碾坊。”
大有含着满嘴食物抬头:“啊?不住老乡家……”
“碾坊能看到后山。”安安把空酒碗倒扣在桌上,碗底残留的一滴酒液竟凝成细小的冰晶,“你再去把老覃喊来,这是他的地界,新官上任,烧他三把火,这第一把火,我们助他烧...对了,你通知下肖秘书,明天找我们汇合.....
大有嘴里还叼着半块腊肉,闻言差点噎住:“老覃?他刚封了城隍,连坐骑都还没认熟,能顶用吗?”
安安把筷子往桌上一搁,笑得像只刚偷了鸡的狐狸:“就是要他认认地界。你以为今晚只是闹鬼?;有人想借新娘子的阴命格,把整座寨子炼成‘尸阴福地’。老覃要是连这都压不住,以后板溪镇还不得天天闹鬼?”
好咧,我去去就来..
临走大有还顺了一根大鸡腿,待上了车后,体内灵气运转,酒气全部散去,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把鸡腿往嘴里送。
大有开着车,刚出寨子没多远,就见前方山道上亮起一团幽蓝火光。
乌骓火马驮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颠一颠地往这边跑,马鞍上的蚩尤骨鼓随着颠簸发出 “咚咚” 轻响,正是新官上任的老覃。
“不是伙计,你慢点,你这样颠的我想吐,呕...”
“覃爷这是赶着投胎啊?” 大有降下车窗喊了一嗓子。
老覃猛地勒住缰绳,乌骓火马打了个响鼻,蓝色火焰差点燎到车玻璃。
他独眼瞪得溜圆,断掌握着鼓槌,另一只手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糍粑:“放屁!老子是城隍!城隍懂不懂?巡山呢!”
“巧了,安哥正找你。” 大有往旁边挪了挪,“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老覃立刻下马,张嘴一吸,将乌骓火马吸进了自己体内,然后才笨拙地爬进副驾,刚坐稳又打了个饱嗝,一股糯米酒香混着泥土味飘了过来。
“大老爷还没走啊,那太好了,我这啥也不懂,正需要他教我呐?” 老覃抹了把嘴。
“这还真是在帮你?” 大有把鸡腿骨往后座一丢,“安哥说有人在你地界上搞事,想把那寨子炼成‘尸阴福地’,喊你去长长见识。”
“尸阴福地?” 老覃独眼一缩,掌心里的 “殁” 字印突然发烫,“奶奶的,老子刚上任就有人敢撒野?”
他伸手一拍腰间,那面巴掌大的蚩尤骨鼓竟 “嗡” 地一声涨大,鼓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土家十八姓的古老图腾。
车子来到寨子外面的空地停下,大有下车,带着老覃往碾坊走去,碾坊的轮廓就出现在月光下。
这碾坊早被废弃多年,石碾子上爬满了青苔,屋檐下挂着的玉米棒子都成了干尸,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寨子里的婚礼已经接近尾声,除了几个酒鬼还在行酒令,喝的昏天黑地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睡下。
安安正坐在碾盘上,手里把玩着那枚神树果子,果皮上的人脸纹路已变得清晰无比,正死死 “盯” 着后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