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坊的木门一声被推开,大有领着老覃走了进来。
月光从破败的屋顶漏下,在石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老爷!老覃一进门就抱拳行礼,虽然他也是城隍,但看到安安,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跪下磕头。
这可是大恩人呐!
安安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客气。
老覃发现腰间的蚩尤骨鼓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嗡鸣,您说这寨子里有古怪?
安安从碾盘上跳下来,指尖的神树果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看见这个了吗?它在预警。
老覃凑近一看,独眼瞪得溜圆:这果子上的脸......怎么像在哭?
不是哭,是在害怕。
安安将果子抛给老覃,后山有东西醒了,正盯着寨子里的活人。
就在这时,寨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东头的新房窗户上,映出一个扭曲的人影;新娘子的身体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曲,红盖头高高扬起,露出
坏了!老覃一拍大腿,那新娘子果然有问题!
安安已经冲了出去,身形快得在月光下拖出一道残影。
大有和老覃紧随其后,三人转眼就来到新房门前。
门内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地板。
安安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大有倒吸一口凉气;
新娘子悬浮在半空,嫁衣无风自动,红盖头下不断滴落黑色液体。新郎瘫坐在墙角,脸色惨白,脖子上赫然有两个发黑的血洞。
而新郎官已经吓的昏死过去。
九阴噬魂僵?老覃惊呼,不是已经被灭了吗?
不是它。安安眯起眼睛,是更麻烦的东西。
新娘子缓缓转向三人,盖头突然燃烧起来,露出根须编织成的,根须间还挂着腐肉和蛆虫。
土家......血脉......怪物发出沙哑的声音,根须组成的一张一合,我要......土家的......血脉......
老覃胸口的字印突然发烫,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那个发光的印记:你爷爷在此!
怪物发出一声尖啸,猛地扑向老覃。
安安正要出手,突然感觉地面一震;后山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寨子的狗同时狂吠起来。
调虎离山!安安脸色一变,老覃,这里交给你!大有,跟我去后山!
老覃已经抡起蚩尤骨鼓,脊椎骨做的鼓槌重重敲下: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扩散开来,将怪物逼退数步。
放心吧大老爷!老覃独眼中闪烁着战意,老子现在是正牌城隍!
安安点点头,拉着大有冲出屋子。
两人刚跑到寨口,就看到后山方向升起一团诡异的绿光,光中隐约可见一棵参天巨树的虚影。
那是......大有声音发颤。
盘古神树的残念。安安沉声道,有人唤醒了它。
后山的小路上,泥土诡异地蠕动着,无数根须破土而出,像活物般朝寨子蔓延。
更可怕的是,每根根须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那是一个个蜷缩的胎儿形体,青黑色的皮肤上布满血色纹路。
这、这是什么邪术?大有握紧了拳头。
养尸果。安安从储物戒中取出城隍令,用未出生胎儿的怨气滋养神树残根,想再造一棵盘古神树。
与此同时,寨子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回头望去,只见各家各户的门窗同时爆开,一道道黑影窜出;正是白天参加婚礼的村民,此刻他们眼冒绿光,嘴角流涎,显然已经被控制了神智。
全寨中招了?大有大惊。
安安却盯着那些黑影移动的方向:不对,他们在逃!
果然,们并不是攻击,而是惊恐地四散奔逃。在他们身后,新房方向腾起一道火光;老覃的乌骓火马踏空而起,马背上的老覃不断敲击蚩尤骨鼓,每一声鼓响都有一道金光射向地面。
老覃在救人!大有喊道。
安安却脸色更沉:来不及了,后山的东西已经醒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后山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个巨大的黑影爬了出来,两只由树根组成的巨手缓缓伸出,五指张开足有半个寨子大小,朝寨子方向抓来!
这出场造型,黑山老妖嘛?妈的,拼了!大有就要冲上去。
安安一把拉住他:别送死!这是盘古污血所化的,不是你能对付的。
说着,他掐诀念咒语,在城隍令上画下一道血符:看来只能请那位帮忙了......
城隍令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刺目的金光。
安安将令牌往地上一插,喝道:鬼门关,开!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阴风呼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