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床幔还厚一些,他又把里面的一层放下后立马开始偷偷洗漱。
刷了牙还喷了口气清新剂,精致老爷上线。
美中不足的是这病弱的身躯,一长条看着没有力量,空余美感。
世人选夫君,或是孔武有力,尽显男子气概的;或是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
他哪有都不沾,既无强健的体魄,也无书生气息,浑身铜钱臭。
姚锦年神情木然、郁郁寡欢地洗漱,再一脸麻木地让书好换床上的被褥。
精神和肉体好像被割离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悲伤什么,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心情压抑。
望着那空空的另一边床榻,期待着那一个人的到来填满这里的时候,也填满他的心。
唐诺可就没那么多的忧愁的,蓬莱院原先是一庶子的院子,后来成了亲,兄弟俩分了家,便带着姨么出去住了。
如今应当是孩子都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唐柏木拒绝了帮他洗澡穿衣服的小厮,红着耳朵从里间出来,瞧见哥哥正在堂屋里喝茶等着他,小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唐柏木:“哥!”
“哥哥,这身衣服好合身,好舒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他都不敢用自己的手摸,怕茧子把衣服勾坏了。但也舍不得脱下来,他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唐诺放下茶盏勉强地笑了一声,还真不是特意准备的。
他在家中颇得阿父阿爹的偏爱,又自得美貌,在城里算不得什么,但在村中也算是几个独苗苗周之一了。
所以唐诺心思只费在他愿意做的事情上,对上自己弟弟,他是真没那么细心。
但是误会都误会了,他可不会把功劳往外推,“这算不得什么?待你找到了私塾,笔墨纸砚等我一齐为你准备。衣食住行你也不用担心,阿哥这点能力还是能做到的!”
一番保证把唐柏木感动得眼眶湿润,“哥哥你放心,我好好读书,将来帮你撑腰,谁也不能欺负你!”
唐诺也热泪盈眶,但内心确是知晓这些话只能听一半的,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哄他阿爹的。
后来,前面两辈子他阿爹光忙着给他收尸了,也就是现在才让阿爹享上些清福。
唐诺摸了摸弟弟的脸颊,眼神比唐柏木还坚信他能读出些名堂,“哥相信你,以后哥哥就靠你了!”
而回了寿宁院,对着夫君又是另一番话,“夫君,侍身可不能没有你,你是侍身的天,唯有老爷在,侍身在宅里才有容身之处。”
唐诺的声音轻柔如丝,带着甜糯的软意,字字饱含深情。
沐浴过后的身上还散发出湿润的清香,如同刚出蒸锅香软的糕点。
低头的他却没看到他的夫君眼神幽幽如深潭,蕴含某种深意,姚锦年要不是时刻用“监控”关注着夫郎,还真被这话哄住了。
刚刚还哄着另一个男人,现在又对他说这般难为情的话。
可话又真的很好听。
还能如何是好呢?
他都愿意哄他了。
唐诺说着突然有些发冷,好似有哪里不对劲。
姚锦年双目轻闭,而后睁开,低头吻在了夫郎的额角,“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
大拇指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唐诺的脸颊,声音说不出是低沉还是阴沉。
唐诺还没来得及分辩,姚锦年又说道,“夫郎今日用的可是玫瑰露?”
“是,夫君的可是熏着了?”唐诺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有那么明显吗?
他特意换了更淡的香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