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见势不妙,声嘶力竭地喊道,转身就想往黑暗里钻。
“想跑?晚了!”
曾晚妹冷哼一声,抬手举枪,几乎是瞄也未瞄,“砰”的一声枪响,那头目小腿爆出一团血花,惨叫着扑倒在地,抱着伤腿哀嚎不止。
战斗很快结束,来袭的数十名歹徒大部分被击毙,少数几人包括那头目在内被生擒活捉。曾晚妹命令手下将俘虏和那头目捆得结结实实,像拖死狗一样拖到空场看管起来。
第二天清晨,初升的朝阳将金光洒满矿区,却无法完全驱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整个矿区的工人和他们的家眷都被聚集到了矿场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空地上,白布覆盖着昨夜牺牲的几名护卫队员的遗体,无声地诉说着惨烈。旁边,则是那些被俘的、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的袭击者。
曾晚妹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堆上,一身戎装染着昨夜激战留下的些许血迹与烟尘,英姿飒爽,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她指着牺牲护卫队员的遗体,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响彻广场:
“工友们!乡亲们!大家都看到了!这些躺在这里的兄弟,他们是为了什么死的?是为了保护咱们的工会!保护咱们自己选出来的代表!保护咱们工人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吃饱穿暖、能挺直腰杆做人的好日子!他们,是被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杀害的!”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悲泣声、压抑的呜咽声和对歹徒愤怒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曾晚妹猛地转身,纤指如戟,直指那些俘虏,声音陡然拔高,厉如雷霆:
“就是他们!还有他们背后那不敢见光的主子,那些被我们夺了特权、断了黑心钱的矿霸、盐枭、地方恶棍!他们不愿意看到我们过上好日子,不愿意看到我们工人当家作主!他们做梦都想把我们重新打回原形,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用我们的血汗养肥他们!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绝不答应!”
“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工人们积压的怒火被彻底点燃,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排山倒海般响起,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好!”
曾晚妹猛地抽出腰间佩剑,朝阳下,剑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东王有令,对于此等残害工人、对抗天国、意图复辟旧世界的反革命分子,绝不心慈手软!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用这些刽子手的狗头,来祭奠死难的兄弟!用他们的血,来告诉所有胆敢挑衅的人——工人用血汗换来的胜利果实,不容侵犯!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要了他的狗命!”
她转身,将手中佩剑递给身旁因激动而身体微颤的赵铁柱,目光坚定而充满信任:
“赵代表!由你们工会和护卫队,亲自审判这些凶手!血债,必须血偿!”
赵铁柱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住那沉甸甸的剑柄,昨夜残存的一丝怯懦早已被仇恨和决心烧尽,眼中只剩下坚定的怒火。他大步走上前,来到那个被俘的头目面前。
那头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涕泪横流地连连磕头求饶:
“好汉饶命……英雄饶命啊……是……是钱老爷……是陈乡绅他们逼我干的啊……不关我的事……”
赵铁柱双目赤红,怒吼一声,声震四野:
“逼你的?我爹累死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尸骨都没找全的时候,谁逼的?!我哥被塌方的矿石砸成肉泥,你们用几斗米就打发了的时候,谁逼的?!那么多兄弟像牲口一样累死、病死、被你们打死的时候,谁逼的?!今天,我就替我爹,替我哥,替所有被你们折磨死的工友弟兄,讨还这笔血债!”
话音未落,他双臂运足全力,手起剑落!
一道寒光匹练般闪过,伴随着利刃割裂骨肉的闷响,一颗硕大的人头滚落在地,颈腔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喷射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杀得好!”
工人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怒吼,积压了数代的屈辱与仇恨,在这一刻得到了部分的宣泄。
紧接着,其他被俘的袭击者也由护卫队员和受害最深的苦主家属们逐一进行了公开的、正义的处决。血腥的场面,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彻底释放了长久压抑的悲愤,和扞卫自身权利、保卫新生活的无比决心与力量。
曾晚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满意而冷峻的神情。她知道,经过这次血的洗礼,这批工人和他们的家属,将彻底摆脱旧时代的畏惧,成为天国新政最坚定、最可靠的基石。她再次高声宣布,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从今天起,各矿区、盐场护卫队一律扩编,天国将给你们配发更多、更好的武器,必须加强训练!工会要发挥更大作用,不仅要组织生产,改善生活,更要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一切!我们要让苏浙大地上的所有蠹虫、所有反动派都明白,觉醒的工人,不是好欺负的!谁敢来犯,必叫他们片甲不留!”
广场上,回应她的是如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以及无数双燃烧着希望与战意的眼睛。新的秩序,正是在这铁与血的淬炼中,扎下了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