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花下令,“确保它最终能呈到僧格林沁的案头。”
……
江北,清军大营。
僧格林沁正愁眉苦脸不知道如何向咸丰交代自己的败绩,突然幕僚来报,派到江南的探子有重大收获。
僧格林沁闻言大喜,自己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天国神炮图纸”,他如获至宝。他立刻召集麾下最好的工匠,拨付大量精铁物料,严令日夜赶工,要求务必尽快仿制出这种“威力巨大”的新式火炮。清军工匠不疑有他,严格按照图纸施工。
……
一个月后,江北,清军江防前线。
数十门簇新的“改良劈山炮”被骡马费力地拖拽至预设阵地,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南岸江面及偶尔游弋的太平军巡逻艇。僧格林沁在亲兵卫队的簇拥下,亲临前线,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亢奋与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些耗费巨资、依“秘图”打造的利器,将如何轻易撕裂长毛的舰船,将那些嚣张的快艇送入江底。
“王爷,各炮已准备就绪,弹药装填完毕!”
一名炮营参将小跑前来,单膝跪地禀报。
僧格林沁微微颔首,举起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瞄准了江心一艘正在执行例行巡逻任务的太平军快艇。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挥下手:
“目标,江心贼艇!给本王轰!”
“开炮——!”
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呐喊,旗语挥动。
刹那间,江北大地上爆发出连绵不绝的轰鸣!数十门火炮次第喷吐出炽热的火焰和浓烟,沉重的实心铁球呼啸着划破长空,砸向宽阔的江面。
然而,预想中敌舰粉身碎骨的场景并未出现。大部分炮弹落点离谱,近者离船数十丈,远者甚至不知飞向了何处,只在江面上激起一道道陡劳的水柱。
这还不算完。
就在第一轮齐射的硝烟尚未散尽,炮手们忙着清理炮膛、准备第二次装填时,异变发生了!
“砰——!”
一声远超正常炮响、沉闷而恐怖的巨响陡然从阵地中央炸开!只见一门火炮的炮身在中段猛地膨胀、撕裂,炽热的碎片混合着未燃尽的火药和炮膛零件,如同地狱之花般向四周疯狂迸射!操炮的几名清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吞噬,离得近的瞬间被撕成碎片,稍远些的也被灼热的气浪和碎片掀飞,非死即伤。
“轰隆!”
“嘭——!”
接二连三的炸膛如同瘟疫般在炮兵阵地上蔓延开来!一门接一门的火炮在炮手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从药室、从炮膛,甚至从炮口处猛然炸裂!钢铁的悲鸣响彻云霄,破碎的炮管、轮子、支架四处飞溅,熊熊火焰在阵地上燃起,浓烟裹挟着血腥味冲天而起。
阵地瞬间化为人间炼狱。幸存的炮手魂飞魄散,丢下工具,哭喊着四散奔逃,互相践踏,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僧格林沁脸上的期待和亢奋早已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震惊、茫然,最后是滔天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羞辱!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炮兵阵地,在短短几分钟内自我毁灭,变成一堆堆燃烧的废铁和残缺的尸体。
“这……这怎么可能?!”
“废物!一群废物!”
他一把揪住身旁同样面无人色的幕僚,嘶声咆哮,
“不是说依图铸造,万无一失吗?!为何会炸膛?!为何?!”
幕僚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王……王爷……或许是工匠技艺不精,或许是铁料……”
“放屁!”
僧格林沁一脚将其踹开,心里已经明了,双目赤红地指着对岸,
“是杨秀清!是那个奸贼!探子得到的图纸是假的!假的!!”
他猛地抽出腰刀,疯狂地劈砍着身边的木栏,状若疯魔:
“杨秀清!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对岸,太平军的巡逻艇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环爆炸惊动,减缓了速度。艇上的士兵甚至能隐约听到北岸传来的混乱声响和看到升腾的异常浓烟。他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知道清妖定然是出了大纰漏,有人甚至举起望远镜,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对岸的“烟火秀”。
消息很快传回金陵。
东王府内,林阳闻报,与左宗棠、石达开等人相视一笑。
“哈哈哈!宋三爷这份‘大礼’,僧妖头想必是收到了。”
石达开哈哈大笑:
“炸得好!省了我们多少炮弹!听说僧格林沁当场气得吐血,真是大快人心!”
僧格林沁耗费了大量珍贵的人力物力,最终只得到了一批形同废铁的“自杀式”火炮,非但没能提升战力,反而成了军中的笑柄。
……
安庆,宋三爷父子还在做着凭借“献图之功”飞黄腾达的美梦,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黑鸦的严密监控之下。就在清军火炮接连炸膛的消息隐约传来后不久,一队太平军士兵在一个清晨包围了宋家。
“宋三!尔等勾结清妖,窃取天国机密,证据确凿!拿下!”
宋三爷和他儿子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拖走。他们的结局,自然是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陈小花站在城头,听着远处刑场传来的号炮声,哈哈大笑。对着手下的队员道:
“这样的蛀虫还不少!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马上根据名单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