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晨曦刺破夜幕,照亮那片在空地中凭空出现的钢铁水泥之山时,整个桂林城都沸腾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大街小巷。无数百姓、士兵、甚至是昨日还心怀忐忑的降兵,都涌向西城,争相目睹这不可思议的“神迹”。
“老天爷!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么粗的铁棍子!”
“还有那灰扑扑的袋子,听说是叫‘水泥’,和水一和,比糯米灰浆还硬实十倍!”
“快看那些大铁管子!蓝洼洼的,怕不是天河的龙骨吧?”
“东王!东王真是天国之福!有东王在,桂林城固若金汤!”
狂热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那些原本对太平天国还心存疑虑的降兵,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神材”,再听着周围山呼海啸般的“东王万岁”、“天父庇佑”,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彻底碾碎。不少人当场就跟着跪拜下去,真心实意地高呼起来。
东王府,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假山石洞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洪秀全那张因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王”,此刻更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心腹焦亮带来的消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神材?凭空而降?”
洪秀全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
“他杨秀清何德何能!天父怎会只眷顾于他一人?!”
焦亮垂手侍立,面色充满忧虑。他亲眼见证了城西的狂热,
“天王息怒。此事实在匪夷所思,数千军民亲眼目睹,做不得假。如今民心军心,尽归东王。此时若强行……”
“强行什么?!”
洪秀全猛地打断他,眼中凶光毕露,
“难道就看着他杨秀清骑到朕的头上来?!这太平天国,是姓洪!不是姓杨!”
他猛地抓住焦亮的胳膊,
“快去联络朕的兄弟!冯云山那个老东西已经靠不住了,他眼里只有杨秀清的天父神谕!你不是一心想当王吗?等我除掉杨秀清就赐你姓洪,封天德王!”
焦亮听了连忙跪拜,
“天王,我等兄弟之心,日月可鉴。只是如今东王携‘神迹’之威,势如中天。强行与之相争,无异于以卵击石,徒损天国元气,更会让清妖有机可乘!”
“焦兄弟,那你说怎么办?!”
洪秀全死死盯着他,喘着粗气,
“难道就坐以待毙?”
心腹开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天王,神材虽奇,终究是死物。欲破其势,当另寻他法。东王所恃,除了神材,便是那‘天父下凡’之神权。天王乃上帝次子,此乃名正言顺之天命!若能寻得良机,亦行‘天兄临凡’,宣示天父真意,或可扭转乾坤!”
洪秀全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如同溺水者抓住了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