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这位就是把您救回来的沈君兰大夫。”
“沈大夫,您这份救命之恩,我陈铮可记在心里了。”陈铮说话声音低沉,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清晰有力。
他微微点头,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沈君兰的脸,那探究的意味毫不掩饰。
“陈队长您太客气啦,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分内事嘛。”沈君兰放下手里的药碾,站起身来。
她脸上挂着温和却又带着些距离感的微笑,这笑容就像一道柔软的屏障,轻轻松松就把对方审视的目光挡了回去。
“您请坐,我来看看您伤口恢复得咋样。”
陈铮依言坐下,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沈君兰。
他的眼神犹如手术刀,在沈君兰的脸、手,还有这间虽简陋却干净整洁、满是草药香的医务室里,一一精准扫过。
每个细节都被他看在眼里,然后迅速分析着。
接着,他很配合地侧过脑袋,方便沈君兰检查伤口。
沈君兰动作轻柔地解开纱布。
伤口露出来了——那缝合的线简直堪称艺术品,针脚细密得让人惊叹,均匀又整齐,很难想象这是人力所为。
伤口边缘只有淡淡的一圈红色,愈合得相当好,没有丝毫红肿或感染的迹象,呈现出新生皮肉的粉嫩模样。
“恢复得挺不错的。”沈君兰检查完,用镊子夹起一块药棉,轻轻擦拭着伤口边缘,动作专业又稳当。
“这主要还是陈队长您身体素质好,这才是关键。”
“我当时也就是做了些简单的止血、防止感染的应急处理。”
她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应急处理?”陈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直直地刺向沈君兰眼底。
“沈大夫太谦虚了。”
“颅脑贯穿伤,还有弹片深深嵌在里面,能在野外那种恶劣条件下完成清创、取出弹片、缝合伤口,还止住了致命的出血……”
“这可绝不是‘应急’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沈大夫您这医术,实在是……不一般呐。”
他故意把“取物”和“缝合”两个词说得很重,眼睛直直盯着沈君兰,试图从她眼神里捕捉哪怕一丝情绪变化。
沈君兰脸色丝毫未变。
她一边用干净纱布重新为伤口包扎,动作流畅又稳当,一边平静地回应:
“陈队长您过奖啦。”
“乡下条件有限,当时情况又紧急又混乱,我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凭经验做了点止血包扎的事儿。能把您的命保住,那是您命硬,也是运气好。”
她这话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技术细节,把功劳都归到了“经验”和“运气”上,回答得天衣无缝。
“混乱?”陈铮立刻抓住了这个词。
他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
“沈大夫当时……看到了什么呀?”
“能不能跟我说说?我有些记忆想不起来了,正想把这些事儿拼凑完整呢。”
“我那天上山去采药,路过那附近,听到了枪声,看到有人拿着枪攻击我们大队的人,我就赶紧回去报信了。”沈君兰语调平稳,就像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手上包扎的动作也没丝毫停顿。
“后来跟着李队长他们上山去救人,在洞口附近,就发现您倒在血泊里了。”
她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只是“路过”然后“报信”的旁观者,对冲突的关键过程只字不提。
“哦?是这样吗?”陈铮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愈发锐利。
“那……关于李大土匪的宝藏,沈大夫您在村里行医,应该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吧?”